“经庭审,判决如下。”
“被告人温乔犯过失致人死亡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不得缓刑。”
坐在被告席的温乔,听到判决词,脸色唰白,身体颤抖。
“啊!”突然间的喊叫打破了法庭内的肃静。
“不对!跟说好的不一样!”
温乔开始发疯似地扑打旁边的辩护律师。
“是你骗我!你和他们合伙骗我签下认罪书!”
律师赶紧弹开,身后的警卫上前控制温乔。
“肃静!肃静!”法官敲击法槌。
“法官,他被人用钱收买了!他们逼我签认罪书!”
温乔指向律师,扭头对主审法官愤怒嘶吼,“人不是我杀的!我是无辜的!”
“肃静!肃静!”法槌再次敲响。
法官正声道:“现在闭庭。”
律师收拾公文包,侧头看正被警员押走的温乔,窃笑一声。
温乔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挣扎的手脚放下来。
眸里猩红,怔怔地瞪视这一开始就百般为自己奔走的“好”律师。
原来,一切都是一个局。
四年半后。
S市著名的天山公园相亲角。
竹柏树之间挂起一帘又一帘的简历,男性蓝纸,女性粉纸。
众多白发老人正为自己的子女或孙子辈觅得如意郎君或贤惠婆姨,熙来攘往。
这其中,有一红底黄字的广告牌特别显眼,引起围观。
手举广告牌的女子,正是温乔。
她身材修长,穿着宽松的衣服,长发随意扎起。
一双桃花眸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柔美如玉,魅而不俗。
泪痣恰如其分地点缀在左眼。
过路人停驻,不只是因为她的姣好身姿,更是她头顶的广告牌写着:七天领证,诚心者聊。
难道现在催婚压力那么大?
长这么好看的女孩子都缺对象?
是真的来相亲还是炒作?
周围人议论不断,真的上前咨询的不多。
两三个阿姨大伯与温乔聊了几句,受惊似地后退几步,匆匆回到自己的圈子,交头接耳。
一下子点燃了相亲圈。
“那个姑娘,坐过牢诶!”
“不仅坐过牢,还有一个儿子!”
“我就说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来相亲,哎哟妈呀!”
“谁还敢要啊,莫不是要骗彩礼?”
“好像说还是个孤儿。”
“……”
温乔望着周遭的指指点点,叹了一口气,跟人先头说清楚也好过之后挑开被误会骗婚。
她继续举高广告牌,左右摇动,急呀,诚心者赶紧来。
忽地,一道颀长身影拨开重重包围的人群,右手撑着手杖,步态跛行,慢慢地走到如同孤岛般的温乔面前,两人伫立对望。
男人戴着金丝框眼镜,长而卷的睫毛下是琥珀色的丹凤眸,眼神平静深邃,鼻梁高挺,流露出沉静冷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的身材。
泪痣恰如其分地点缀在右眼。
他站着的时候看不出跛脚。
温乔见男人上前,开始推销自己。
“先生,七天领证,考虑吗?”
“我长相还行,走得出去,带得回来。96成新,啥都好,有做妻子的天赋。手续齐全,可拎包入住。”
“带户口本和身份证了吗?”男人声音淡漠。
温乔稍楞,“没带。”
难道男人这么快就被自己征服了吗?
“住的远吗?”男人追问一句。
“不远。”
“我开了车,住哪里?带路。”
“现在吗?”温乔定定看着男人,一脸困惑。
男人抬手看下手表,“现在2点12分,赶一赶可以在民政局下班前办完手续。”
温乔眉头皱成“川”字,不解,难道这是新型骗局?
她轻声问:“帅哥你不问两句吗?”
“我不是刚问了三句吗?”男人也皱眉。
温乔呆愣在地,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男人见温乔不做声,开口道:“走吧。”
说完便撑着手杖,蹒跚往前,重新拨开人群。
温乔保持举广告牌的姿势,鬼使神差地跟在男人身后。
从头到尾在旁观的人群,十分费解眼前男人的举动。
有一大姨不淡定了,上前拉住男人的手臂,也全不顾温乔在旁,着急道:“小伙子刚才没来可能不知道,这姑娘坐过牢。”
男人垂眸看向大姨拉住自己衣服的手,语气不悦,“我知道,说明履历丰富。”
大姨见男人不听劝,依旧不依不挠,试图阻止眼前她认为的“孽缘”,“她还生过孩子,早就跟人好过了,要找人接盘,小心被她骗彩礼。”
男人轻甩手臂,整理一下被抓过的衣服,神情漠然,“我知道,有小孩热闹。”
温乔本来想为自己辩驳几句,不,不是辩驳,应该说争取。
还没说出口,“我……”,就被不死心的大姨抢先一步。
大姨一副为他人担忧的样子,“小伙子,我看你长得挺俊,就是瘸腿,但肯定能找到比这姑娘条件更好的对象,这又是何必呢!”
温乔听这话,不乐意了,大姨是太平洋警察吗?管这么宽!
议论自己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骂他!
温乔桃花眼里含怒,愤然道:“大姨,想要长命百岁,告诉你一个秘诀:少管闲事!”
大姨立即变了脸色,手指着温乔,气呼呼地说:“小伙子你看看!她被我揭穿反骂人呢!她绝对要骗你钱!”
男人面色寡淡,转身看向拽着生气Q弹表情的温乔,伸出左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