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老板，我刚才听你说你在琴川城开了几家茶馆是吧。”和夜沉央进入生意人的谈话后，林曳曳连称呼都变得书面了起来。
夜沉央低着头抿嘴笑着，然后一脸严肃地点点头，“是的。”
“我想到了一个事情。”林曳曳凑过去，有些兴奋地开口。
“你听没听说过广告效应？就是我帮你给你的茶馆打广告。”
傻乎乎的古代人夜沉央自然是很懵懂地摇了摇头，旁边正擦拭茶壶的穆遥也好奇地凑过来在榻上坐下。
“简单来说，就是你给我们提供你们的茶叶以及茶杯，我们做奶茶用的红茶就是你们茶馆的红茶，然后我们也可以在奶茶铺上帮你卖茶杯。”林曳曳停顿了数秒，继续补充道。
“就是通过我的奶茶铺，提高你们茶馆的知名度，还能帮你们卖出去茶杯。”
对于这个新型的合作商业手段，夜沉央挑了挑眉，顿时来了兴趣。
“你的意思是我们合作？你做奶茶用的原材料其中的红茶由我们来提供，然后我来给你们提供货源，你们还可以帮我的茶馆卖茶杯？”
林曳曳捣蒜般地点头应道，“对，这也算是一种互惠互利的方式了。”
夜沉央的食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桌面，林曳曳啜了口茶水，偷偷观察着夜沉央的表情。
穆遥很是疑惑地开口问道，“还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合作？”
林曳曳白了他一眼，“那是，啧啧，你不是商人，不懂也很正常啦。”
“林老板，如果我同意的话，你打算给我多少分成呢？”夜沉央含笑着看着林曳曳，神色有些复杂。
好奸诈，合着这是把问题又抛给自己了。
林曳曳沉思半晌，缓缓地说道，盯着夜沉央，皮笑肉不笑，“提到分成的话，这个还是要看夜老板的诚意的。”
夜沉央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哦？我的诚意？”
“您有诚意的话，我相信我们的合同也会签得很顺利。”
“而且在我们签合同之前，我认为我有必要去验验货，如果夜老板的红茶品质有些差，影响了我做的奶茶的口感，造成了客源流失，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拿着合同无处说理去？”
夜沉央挂着一抹淡笑，保持着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林曳曳。
“林老板果然是心思缜密，思虑周全。”良久，夜沉央只是轻轻吐出这句话。
这个林曳曳可真是个“阴险”的商人，提到做生意，完全不讲身为朋友的情面的。
夜沉央思索着，眉心微动，“我们家红茶的品质你完全可以放心，今晚我便写信到琴川给我的伙计，让他们寄一些红茶过来，过几日你便可以收到了。”
林曳曳满意地点点头，用毛笔蘸了蘸墨水，提笔刷刷在本子上记着，夜沉央偷偷瞄一眼，竟发现林曳曳写的东西如鬼画符一般，一个字都看不懂。
“那红茶的事情先这样，夜老板，那刚才我提到茶杯的事情呢？你有何考量？”
夜沉央不动声色地微微垂眸，“既然刚才林老板提出了自己的怀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怀疑一下我做这份生意是否会有赔偿的风险呢？”
“如果我们签了合同，我承诺把卖出茶杯的钱给你分成，但如果根本卖不出去呢？那我的损失又该如何呢？毕竟我琴川的茶馆的所有杯子的图案都是我亲手设计的，然后统一送到窑里，由老匠人亲手烧制成，其中不乏有名贵之物。”
“若林老板没有帮我卖出去，那我制作茶杯的成本费，琴川运送到青石镇的车费，又该如何计算呢？”
夜沉央反客为主，向前探身问道。
林曳曳点了点头，灿烂一笑，“好问题。”
她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夜老板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既然目前我们双方都有担忧，我想我还是等过几天夜老板的红茶到了，我验过货以后再做决定。”
“至于夜老板是否愿意和我合作，那这几天欢迎夜老板来我们的摊位看一看。”
“抱歉，等等。”夜沉央举手打断林曳曳的话。
“林老板，就算是目前你的奶茶生意做的很红火，可很难保证以后的生意还和如今一样，那样的话我岂不是还是会亏本？”
夜沉央微微眯了眯双眼，“毕竟商人嘛，还是事事要以利益为主。”
“亏本的买卖论谁都不会做的。”
夜沉央见林曳曳没有开口，继续补充着说道，“而且我仔细想了想，这桩生意于林老板，不管怎样都是有益的，可对我便不一样了。”
林曳曳伸手把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夜老板如果这样说话可就没意思咯。”
她盯着夜沉央，眼神有些犀利，“既然是合作，便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谁又能趋利避害呢？”
见双方似乎有点剑拔弩张的意思，穆遥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站出来打圆场，“时间不早了，夜兄弟，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哦，林姑娘，我正好一路送你回客栈了。”
夜沉央起身拍了拍衣摆，向林曳曳抱拳作揖，“林老板，那我们下次再谈。”
林曳曳大大方方的回礼，“回见。”
看着夜沉央的背影渐渐走远，穆遥这才快步过来，递过来一杯茶水，“喝点水，润润嗓子。”
林曳曳的脸色有点难看，她本以为这个家伙会是很好骗的，会很容易就能谈成合作，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样的难搞。
夜沉央的担忧不无道理，摆摊才不到一周，就算如今生意红火，可连她林曳曳自己也很难保证日后的生意会是如何的走向。
“我看你平时挺......挺温柔的啊。”穆遥还是有些没缓过神来，“怎么刚才的气势竟有点令人恐惧呢。”
林曳曳长叹了一口气，脑袋里还在想着和夜沉央合作的事情。
她敏锐地察觉到和夜沉央合作绝对是一个上上之选。
日后就算离开青石镇，有和他的一层合作关系，也必定不会吃瘪。
林曳曳的目标可不局限于青石镇这个犄角旮旯。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真正精明的商人，才要把目光放长远些。
“穆遥啊。”林曳曳拍了拍穆遥的肩膀，朗声说道。
“商人都是这样狡诈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