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她默默忍耐着,等着苏瑜反攻的那一天。
很快,假玉玺的事情发生后,苏瑟彻底和苏帝撕破了脸,双方在宫里的那场斗争他们不是不知道,但文武百官却都不敢贸然站队了。
就在这个空档时机,她下朝回来的时候,看见江黎秋正把玩着一支玉簪,而这支玉簪,正是苏瑜给她看过的那支。
她从江黎秋手中接过簪子的时候,直到自己最期盼的事情马上要来了。所以当晚,她就趁着无人注意,去找了崔文修。
崔相不亏是崔相,在所有官员都在观望的时候,他却听了崔文修的意见,迅速倒戈了。
有了崔相的帮助,顾长安和秋锦才能顺利进入城中,直捣皇宫。
那一晚,江黎夏终身难忘。到处是杀戮、到处是鲜血、到处是逃窜的人群。
她奉命捧着玉玺跟在苏瑜身边,在南醒儿的带领下堵在了秘密通道口。
苏瑟看到传国玉玺的那刻,整个人似乎都癫狂了。江黎夏想,她或许是不甘心吧,毕竟她离这至尊之位,只差一方玉玺。
后来,看着苏瑟手起刀落,结束了池安晏的时候,她真的被吓了一跳。在看到她服毒自尽的时候,她是怀疑的。
她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苏瑜,但苏瑜却并没有派人再验尸。
那一刻她就知道了,苏瑜要的,是昭安太子已经没了的死讯,至于她这个人是死是活,并不重要。
在苏瑜的默许下,她看着有人盗走了苏瑟的尸首却并没有阻止。
她以为那是苏瑟为自己安排的后路,可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掠走苏瑟的,是北漠人。
苏瑜登位后,给予了她无上荣光,但却没有重用顾歆瑶,这惹的她这位好友很是不快。
她知道,苏瑜这是想磨一磨她的毛躁性子。再后来,苏瑜一纸诏书下来,将她和顾歆瑶发配到了淮州城。
淮州的水患是真的严重,这里的人饱受水灾折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她们见到了苏瑜提及的钟离。
他帮着她们解决了不少难题,还帮着除掉了那个王丞主,让她们在淮州城立足了脚跟。
但很快,她心里就浮现出了新的担忧。自己的这位好友只要一逮到机会,就往钟府跑。
不过想想也是,那钟离虽然瘸了一条腿,可脸长的好看呀,又是苏瑜钦点的皇商。
但钟离似乎不喜顾歆瑶,甚至连告别都不愿意见顾歆瑶一面。
当顾歆瑶冒雨回来的时候,她心里就知道了答案。在照顾顾歆瑶的那几天,让她想到了自己。
她曾经,也在心里这样炙热的爱过崔文修,可她不敢将心中的情意说出口。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那人不爱自己,把这些都埋藏在心底,才能给自己留些脸面。
但她又真的羡慕,羡慕顾歆瑶能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哪怕被拒绝,也没什么关系。
但可惜的是,从江父江母死的那刻,她就没这样的权利了。
在江黎夏心中,她和崔文修的缘分或许结束在她在崔府苦苦哀求之时,或许结束在他对苏瑜心动之时。
不管怎样,她已经能做到心平气和面对崔文修,即使心中偶然还会有所悸动。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在她遇刺受伤、双目失明之时,崔文修对她的态度好像发生了大变化。
他把之前假定亲的玉佩塞了回来,只要一有空就往江府跑,总之是十分关切自己的情况。
她三番五次委婉的拒绝,对方好像没听懂一样,一贯我行我素。到后面,她就习惯了沉默,腿长在别人身上,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顾长安出征北漠、苏瑜有孕在身的那段日子,是她和崔文修通力合作,解决了不好事情。作为同僚来说,他们那段时间相处的还算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和谐给了崔文修错觉,他的热络更加显而易见了。
慢慢地,连江黎秋都喜欢上了他,追着他叫文修哥哥,那叫一个亲热。
顾长安回京之后,天下大局已定,他们身上的担子也没那么重了。
在那天晚上,崔文修提着酒上门了。
“右相,你这是干什么?”她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对方,就算顾长安和苏瑜恩爱有加,他也不至于失落成这样吧。
崔文修十分有风度的笑了笑,给她满上了,“今日前来,是想和左相小酌两杯。”
江黎夏的第一反应是对方有事与她探讨,便点了点头,领着他在院子里坐下了,“右相请讲。”
崔文修看起来有些紧张,竟不知所谓的说了句,“今晚夜色很美。”
江黎夏抬头看了看圆月和漫天遍野的星星,赞同的点了点头。
“黎夏,今日我来,是有句心里话想问一问你。”对方有些腼腆,看上去竟有些羞涩。
江黎夏举杯饮尽杯中的酒,随后答道:“你说便是。”
“如今你未嫁,我未娶,不如我们……”崔文修抓紧自己的衣袖,吞吞吐吐的说道。
“一起凑合凑合?”江黎夏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可惜的是,崔文修并未察觉她的不满,反而点了点头。
果然,自己只配和他凑合凑合。江黎夏平复了下自己的心虚,一脸淡定的拒绝了他,“抱歉右相,我对你,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崔文修一愣,他一直以为对方是心仪自己的,不然之前也不会在苏帝面前替自己解围。
他着急辩解道:“怎么没有?若你对我无意,为什么之前要在苏帝面前冒着风险帮我说话?”
江黎夏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语气平淡的问他,“你之前不是还心仪陛下吗?怎么如今不喜欢了?”
“人都是会变的。”他慌不择言道。
“是呀,人都是会变的。”江黎夏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之前确实喜欢过你,可如今,我也确实不喜欢你了。”
“不可能,你喜欢我的。你若是不喜欢,怎么会愿意接受我的玉佩?怎么会同意和我一起处理朝务?”
江黎夏看着激动站起来的崔文修,仍旧没什么情绪波动,如果这些话是她之前听到,可能会很开心。可是现在,她已经死心了,就不会再回
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