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安无所谓的笑了起来,“随便你,反正像我这种人的命,向来不值钱。死了我一个,殿下身边还多的是人。”
苏瑟见她软硬不吃,心里发起了狠,“明棠,上刑,本宫不信她不招。”
“是。”明棠心里大吃一惊,多少顾忌一些他们过去的情分。
她颤颤巍巍的举起被烧得通红的烙铁,还是生出了不忍,“殿下,芒安她性子一向倔,若是用刑,怕是会适得其反。”
“哦,那你说,该怎么对她才好?”苏瑟有些不满她为芒安说话,目光越发冰冷了。
明棠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只能硬着心肠举起了烙铁,向芒安身上顶去。
江黎夏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慢着殿下。”
“江谏臣有话要说?”她这幅样子,完全在苏瑟的预料之中,“若是要求情,那便不必了。”
“太子殿下息怒,微臣并非是要替此人求情。依微臣所见,这暗卫嘴硬的很,这样下去,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她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您在这吏部大狱里再如何折磨她,昭和公主都不知晓。她虽是其暗卫,怕所知也是有限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瑟长叹一口气,“我一向敬重江大人,不妨直言。”
敬重自己?这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玩笑了,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为何非拉着她来吗?无非是杀鸡儆猴罢了。
江黎夏理了理思绪,接着说道:“微臣以为,应当将芒安被捕的消息传到淮州城。这样一来,可扰乱昭和公主视线,二来也算给她个警告,三嘛,说不定还能让殿下如意。”
这下子,苏瑟终于笑了,“江大人所想,亦是本宫所念。你放心,周大人已经将此消息捎带过去了。”
“这还不够。”江黎夏摇了摇头,继续分析道:“他们再如何主仆情深,昭和公主也未必会花如此力气来救她。”
“但若是微臣佯装投敌,告诉昭和公主,芒安已经将她的秘密悉数告知了呢?殿下想,昭和公主会怎么做呢?”
“我呸,江大人,枉我以为你是可信之人,却不想你竟这般叛变了。”芒安急促的呼吸,整个人都剧烈挣扎了起来,“你们真恶毒,竟想挑拨我们主仆关系。我告诉你们,休想。”
看到她这样的反应,连忙有人上前钳制住她,生怕她逃脱。
苏瑟看着这样情绪不稳定的芒安,反倒得意的笑了,“看来,你很怕我那皇妹误会你呢。”
她转头,猛然冷了脸,“江大人,就照你说的做。明棠,你留下来继续审她,我们走。”
江黎夏回头,深深看了芒安一眼,便赶紧跟上了苏瑟的步伐。
“你们回来,不许给公主传信。”芒安声嘶力竭的喊道,她不能被自家主子误会,这会比让她死更难受。
看到她如此激动,明棠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烙铁放了回去,“别喊了,人都走远了。”
“明棠,我真没想到,咱们这么多年不见,如今再见,却是如此模样。你真令我失望。”芒安愤懑又无奈的说道。
反观明棠,她只是轻笑一声,叹着长气坐了下来,“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小时候,是真的把你当姐妹。”
“可就算我们情意再深重,那又怎样呢?只要暗卫营的那些人一个不满,我们就得丧命。我现在都还记得,当初就因为我不听话,被罚了好多天禁闭。”
明棠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脸上细密的汗,接着说道:“我被那些人拉出去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声嘶力竭的求他们放过我。可结果呢,我差点儿被害死。”
“他们以为我真的死了,就把我丢到乱葬场。那个时候,是昭安公主把我捡了回去,细细的调教我,才能让我活到今天。”
“说起来,咱们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也不算对不起你。”
芒安沉默的听完了她的话,若不是小时候家境贫穷,谁会为了这一口饭被卖入暗卫营,过着这样刀口舔血的生活。
“殿下她很好,陛下要杀我的时候,是她护住了我。”芒安轻声道:“若不是她,我早就死了。从那时我就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待殿下,绝
不背叛她。”
“她能护得了你一次,还能护得了你第二次吧。若是太子殿下铁了心要杀你,你觉得你能活到她来救你吗?这远水可解不了近渴。”
明棠起身,走到她面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若你现在肯松口,我会在殿
芒安看着昔日的旧友,心里十分苦涩,“多谢,但用不着了,我是不会背叛殿下的。”
“更何况,你在太子身边久了,更该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我的真的投诚了,她也不会放过我的。你走吧,别再来了。”
“你为何这般执迷不悟?”明棠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她是真的希望芒安能活下来。
“昭和殿下若是真的担心你,怎么会让你孤身一人来探险?她分明是把你当刀使。”
她说的这些,芒安如何不知晓,“瞧你说的,好像你家主子就把你当成人了似的。左右咱们都一样,都是把刀罢了。”
她这话直捅明棠心间,揭开了她自欺欺人的面纱。是呀,自家主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哪里有人会比她更清楚的。
“我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明棠丢下一句话,近乎仓皇的离开了昏暗的大狱。
她身后的芒安发出一声轻笑,倒不知在嘲笑谁。
苏瑜捏着薄薄一张信纸,陷入了沉默。
“殿下,芒安被抓了,这可怎办呀?”进来沏茶的春澜起身之间,看到了纸上的消息,不由得担心起来。
说实话吗,若不是为了他们,芒安压根不必冒险回京。
“是我失策了,万万没想到,这京城早就成了苏瑟的天下。”苏瑜心里酸酸的。
难道芒安还要重蹈前世的命运吗?若是如此,是不是意味着,不管她怎么做,事情始终都会像前世那样,结果不会发生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