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都别在这儿杵着了。”苏帝给福公公使了个眼神,这明显是怀疑苏瑜是在演戏。
紧跟在他后面的太子,心虚不已。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苏瑟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里面的苏瑜,好像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么深厚一般。
上了车轿后,苏瑟还撩着帘子看向昭和公主府,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殿下,昭和公主不会知道了是谁害的她吧。”刚回到府邸屋子里,云檀便小声问道。
苏瑟瞬间收敛了弱柳扶风的样子,一脸淡然道:“知道了又如何,本宫还怕她不知道呢。反正做这一切的,都是太子,记住了吗?”
云檀低下头,应了声“是”。
“本宫倒期待着看她准备做什么,要是能和太子狗咬狗,那就更好了。如果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本宫也能帮她一把,帮她报了这心头之恨。”苏瑟眉目凌厉的看着窗外翠绿的竹林。
“就怕陛下疑心。”云檀怕做的太过,会适得其反。
苏瑟摩挲着手腕上的玉珠串,轻声道:“皇妹知道了是太子在暗处害她,自然忍受不了这口气,冲动之下做出了什么也不足为奇吧。而本宫,卧病已久,自然无从知晓此事。
她这疯狂的模样,让人看了当真胆寒,云檀只是低着头,没再反驳。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家主子变得了这样一个人呢?
秋风一天比一天萧瑟,临近冬日的阳光再无酷夏那般炎热,反而让人感到格外温暖和眷恋。
御书房里的苏帝,却没心情去搂着刚纳入后宫的几个美人去享受这样的好天气,一反常态的皱起了眉。
“边境的那些将士,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区区一个西戎,竟敢骑到朕的头上来了。”苏苏狂躁的走来走去。
是派顾将军火速赶往边境,带兵作战,速速击退那西戎贼子才是。”
边疆请求援兵的奏报,从炎炎夏日递到初冬,一次比一次急切。
苏帝起初,并没有把西戎士兵的这些小打小闹放在眼里,但谁知事态竟越演越烈。
如今天下三分,最西边的西戎,以女子为尊,国人最擅长调香制毒,兵力一向最弱。如今一反常态,竟敢主动挑衅,这背后的真相绝不会这么简单。谁知有没有旁人掺合其中。
“怎么,边疆缺了一个顾长安,就必输无疑了?朕的将士都是吃干饭的吗?”不到万不得已,苏帝自然不肯把顾长安放出京城。这天高皇帝远,本就威名远扬的顾大将军到了边境,谁知道会做些什么呢?
跪着的兵部侍郎急切开口道:“殿下,顾将军久经沙场,作战经验丰富,有他在才能鼓足将士们的士气呀。臣恳求,派顾将军出征。”
看着地下一片跪倒的臣子,苏帝更气不打一处来,“都滚出去,朕要你们有何用,有事只会吵嚷着顾大将军。除了他,这后安国就没有将士可用了吗?”
这事事关家国山河,臣子们也是一致的团结,虽然被苏帝灰溜溜的赶了出来,但他们仍不肯松口。
“崔相,你留下。”苏帝颓废的坐在龙椅上,他最近是越发感觉到力不从心了,总有种大限将至的感觉。
崔相哪里不明白苏帝的想法,他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着苏帝开口。
“崔相你说,朕这天下,就只有一个顾长安能征战沙场吗?”如果有可能,他可不想放虎归山。
崔相拱手答道:“当然不是,陛下的臣民里,当然多的是大好儿郎。”
“那爱卿为何也要举荐顾长安,这岂不是自相矛盾?”苏帝不满他这敷衍的话语。明明在朝堂上,他也站在了自己对立面。
“还请陛下恕罪,微臣以为,当务之急,是速速解决好外忧,而顾将军是最合适的人选。陛下若想再找出一个顾大将军,不是难事,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并非没有。故而,微臣这才举荐顾将军。”崔相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苏帝觉得身心疲惫,他从锦盒里拿出一颗丹药,顺水服下。
“那爱卿也该知道,朕对顾将军的担忧吧。”服了丹药的苏帝,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微臣不敢私自揣度圣心。”崔相并不把话说破。陛下既然能防着顾长安,为何不能防着崔家呢?他可不想顾长安死那么快。毕竟,狡兔死,走狗烹。
有顾长安这个打眼的人在,他们崔家自然不必这么早被拱火了。
苏苏轻笑起来,“你呀你呀,还是和过去一样,聪明的很呀。”
“能得到陛下夸赞,是微臣的福气。”
苏帝之所以能成为苏苏,从当年的夺位厮杀中胜出,很大程度是归功于崔相。
崔相心里叹了口气,如今陛下一年不如一年,崔家是要找个新主子依靠了。只是如今这形势,确实难以琢磨明白。若是站错了队,那可是灭顶之灾。
“崔相,朕不和你打圈子。”苏帝捻着手中的佛珠,直言道:“击退外患,朕要做,防着顾长安出京,朕也要做。你就说吧,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解决。”
崔相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说道:“顾大将军虽然走了,但昭和公主不还在京城吗?”
“你的意思是?”苏帝在认真思考此事的可行性。
崔相复又说道:“臣听闻,昭和公主秋猎受伤,生命垂危之际,是顾大将军拼死守护着。由此可见,这顾将军对昭和殿下那叫一个情深义重呀。
这话听上去确实有道理,他们两人的感情似乎是越来越好了。
“当初朕给顾长安赐婚时,他可是对昭和嫌弃异常呀。就连新婚那会儿,两人也不对付的很。你说他们两个情谊深厚,会是真的吗?该不会是演给朕看到吧?”苏帝从来比别人更多一层心眼。
崔相心想,喜不喜欢,这眼神便可以看出来。不过也是,像苏帝这样从未喜欢过别人的人来说,确实没办法感受到这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