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则裕咽了咽口水,他该不会真的命丧此地吧。这样想着,他只觉得腹痛难忍,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你,你真的要杀我。”莫非,他被骗了?
他瞪大眼睛,身体不受控制的缓缓落地。芒安后面的家丁都被吓得打了个寒颤,殿下实在太凶残了,就因为别人不愿意侍寝,就轻易取人性命了。
待杜则裕不再挣扎后,芒安提起他的腰带,轻松扛在自己身上,盯着他们说道:“再有违背殿下心意的,这就是下场,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瑟瑟发抖的看着嘴角挂着鲜血的杜则裕,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芒安见达到了威慑的效果,不再多说,扛着杜则裕便向外走去。
大家都知道,她这是去处理尸体去了。
被苏瑜赶回后院的池安晏,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他熬了许久未睡,正是为了等杜则裕回来,好向他打探消息。
“池公子,不好了。”冬怜磕磕绊绊的跑到他院子里,“杜公子,他,他死了。”
“你胡说什么呢?”池安晏吃惊的说道:“则裕不过是去侍个寝,就算殿下哪里不如意,也断不会要他性命的。”
冬怜急得直跺脚,“是真的,消息都传遍了。杜公子不肯侍寝,还划伤了殿下,殿下她一怒之下,命芒安把他处理了。这会子尸体都不在公主府了。”
看着抽抽搭搭的冬怜,池安晏总算相信了消息的真实性。他很清楚,杜则裕心里确实不想侍寝,而苏瑜又确实是这样的人。
他叹了口气,安慰道:“别哭了,则裕他被扔到了何处,好歹认识这么久了,我去替他收个尸。”
冬怜摇摇头,“奴婢不清楚。”
池安晏心里想着,该怎么把这个消息传给昭安公主呢?要是可以借题发挥,迟早能把这个恶毒的女人拉下马。
“好了,你别哭了,快回去休息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池安晏面上悲悯的说道:“只是可怜则裕,他小小年纪,竟这么早去了。”
自从知道杜则裕的身世后,他一直在想着,什么时候动用这颗棋子比较合适,可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池公子,冬怜好怕。”冬怜瑟缩着靠近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双手搭上了他的胳膊,“您带奴婢离开这里吧。”
池安晏看她这样,只觉得一阵恶心,这般下贱的奴婢竟敢肖想他。
“冬怜,我不过是殿
池安晏长长的叹息一声,“纵然我有这个心,却没这个能力。更何况,你的奴籍,还在殿下手里握着呢。”
冬怜从池安晏进府的那一刻,便满心挂在了他身上,听他这般说,心里对苏瑜怨恨愈深,“池公子,奴婢真心仰慕您,可眼下,只恨你我无缘。”
池安晏温柔的擦掉她脸颊的眼泪,“别哭,我会难过的。”
冬怜大着胆子,将头斜靠在他肩上,哽咽道:“公子有此心,我便是死了也值了。”
“其实,还是有办法的。”池安晏吞吞吐吐的说道。
“什么办法?”冬怜急切的想知道答案,看着左右为难的池安晏,她径自说道:“只要有法子能与公子您在一起,无论多难,我都甘愿一试。”
“若是殿下失去了现今的荣宠,那我们岂不是都能解放了?”池安晏试探着说道:“公主这般德行,实在不配我等对她忠心。”
冬怜沉默了,她打小就跟着苏瑜,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只有自己知道。
可是,她能有今日的安稳生活,也全仰仗着苏瑜。若是对方倒台了,她又何去何从呢?
见她犹豫,池安晏并不强求,“冬怜,你不必为难,我也只是嘴上说说。
“不,我不为难。”想起苏瑜这段日子对自己的冷淡,她狠心说道:“若是能保你我周全,便也不必顾虑这么多。更何况,殿下也从没把我当过自己人。
她先无情,就休怪我无义了。
见达到了目的,池安晏毫不吝啬的抱住了她,“待你我脱离这公主府之日,便是我们成婚之时。”
冬怜靠在他怀里,激动的流下了眼泪,她终于也要有一个家了。
“事情都办妥了?”苏瑜一手托着脸,肘子靠在桌子上,没什么表情的问道。
顾长安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殿下放心,有疾风和劲草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那就好。”苏瑜刚从宫里回来,想到苏龙辰对她的嘱托,只觉得头疼。
看她今日盛宠打扮却面色不虞,顾长安心里也有些不快,“这是怎么了,谁又得罪你了?”
“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苏瑜抬头看他,“本宫自然是因你心忧。”
“我?”顾长安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让她忧愁的,“我一向行的正坐的端,哪里会给你惹事?”
苏瑜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开口道:“你知道为何父皇非把你留在京城吗?”
一个威震边境敌军的将军,却被束缚在这城墙之内。顾长安不是傻子,自然知道。
他心里很明白,这是自己同苏瑜成婚的代价。若是没有这桩婚姻,苏帝自然也会找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困住他,但远没有这样让他心甘情愿。
“殿下不必为难,”顾长安冷静的说道:“纵使你为了保全自己牺牲了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苏瑜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来,她扪心自问,自己可做不到这份上。
“殿下到底让您做什么呢?”顾长安低头问道。他虽然那样说,可心里还是一阵失落,自己是面前这位心上人随时可以舍弃的存在。
“殿下,池公子找过来了。”苏瑜正欲开口解释,便听到春澜在门外禀告道。
“让他进来吧。”苏瑜拢了拢发髻,逃避似的调转了头。
池安晏还是旧日的那袭青衫,他持扇进来,端端正正的向苏瑜行礼,“见过殿下。”
“阿池不必如此多礼。”苏瑜扬扬手,示意他起来,“这府里,你多少是有些特权的,不必次次都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