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三姑来到陆华兰的身边后,她就有些看不上龚嬷嬷的行事风格,开始还觉得她老谋深算的还对她十分信服,并很是尊重,可时间一长畏首畏尾的行事风格,就令她快憋出毛病来了,如今哪里还愿意听龚嬷嬷啰嗦?
眼里闪过不耐,转而问三姑道:“三姑,你说呢?”
三姑眯着那双看不到里面光的眯缝眼,阴阴的一笑:“二姑娘是嫡女,谁敢有意见?”
一句话,就让陆华兰脸上有了笑模样,感觉三姑最得她心,还是三姑的行事令她痛快,“嬷嬷你就不要跟着了,我看啊你是老了,对于那些贱人该敲打就敲打,该打压就打压才是王道,否则如何知道怕字怎么写呢?”
三姑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龚嬷嬷,论资历恐怕自己没她老,可自己却是不惧谁的,没有什么事是力量解决不了的。
半生都在宫里浮沉的龚嬷嬷何曾受过如此待遇?本来她已经准备好帮陆华兰到嫁人后就回乡养老的,主要还是看在薛氏和中书令夫人的面子上。
可如今不但失了这位小姐的信任,还毁了她这半辈子建立起来的名头,深吸一口气,她冷笑一声,看来她们不吃点教训是不长记性了,索性垂眼道:“一切随二姑娘吧。”
陆华兰岂会在意龚嬷嬷的想法?在走到半路的时候,不少人都听说了四小姐的事,都扎堆的议论着这件事,恰好遇到了陆华颜,两个人一拍即合的都想去看看真假,有的也想跟着,这样的笑话她自然不会拒绝,只要有人和她同仇敌忾,她就开心。
等她到的时候,见父亲和小薛氏都在,脸色最难看的当属父亲,她心里更是开心,看来是假不了,但面上不显,反而表现的尤其担忧,“女儿见过父亲……”
陆平看到嫡女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进了采薇苑眉头就是一皱,自从薛氏故去后,这个嫡女便和他生了隔阂,也变得有些不讨喜起来,又因她亲近外家更令他不喜。
“你来做什么?”
听到父亲的口气不好,陆华兰心里痛快了,心里虽不怕父亲,可表面上还是露出了委屈的神情,“女儿虽然和四妹妹平日里打打闹闹的,可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嫡亲的姐妹,血浓于水,听说了四妹妹的惨样还是担心的坐立难安,这才过来看看,可是父亲说的事什么话?让女儿真的好伤心,女儿知道自从母亲不在了后,爹爹就再也不疼兰儿了……”
小薛氏只脸带淡笑的看着,并不搭茬,只是心中冷笑连连,怕是来看笑话的吧?
对于陆平来说,再是对她不喜,可毕竟是自己疼爱长大的女儿,再是有气,见女儿啜泣还是心疼了,“好了好了,你的心意父亲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你四妹妹……”
陆华兰见父亲如此说,顿时破涕为笑,“爹爹,女儿还没看到四妹妹,如何就回去呢?怎么也得看完了再回去。”
陆平知道她误会了,顿时解释道:“父亲怕你被吓到……”
“看父亲说的,女儿有那么胆小娇气吗?”陆华兰说着很怕被拦着似的疾步就往内室走去。
陆华颜匆匆福了下,也跟了上去。
内室里香卉和阿姣守在一旁,之前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见陆华兰进来了,香卉满脸的防备站在榻前,尽管心里有多畏惧,却还是倔强的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绿萝顿时就是一声厉喝,“大胆贱婢,见到二小姐连点规矩都没有,是不是等着责罚?还有,你那是什么神情?二小姐是来看望四小姐的,你防贼似的做什么?”
香卉的小身板一抖,忙蹲身行礼,“奴婢见过二小姐,三小姐……”
陆华兰冷哼一声,往床榻走去,可还没等掀开幔帐,香卉那张肿的和猪头似的脸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眉头一蹙,“三姑!”
三姑什么也没说上前就将香卉拎小鸡子似的给拎到了一边。
香卉挣扎不开,焦急的叫了起来,“二小姐您要做什么?我们四小姐已经这样了,您为何就不能放过她……”
三姑的性子蛮横,二话不说粗暴的随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香卉的后背上。
香卉如断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一下撞在了梳妆台上,噗的吐出一口血来,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阿姣吓得惊呼一声,顿时捂住了嘴巴,愣了下才扑了过去,“香卉……”
可下一刻,便传出了陆华兰和陆华颜的尖叫声,因二人太过惊恐,同时后退被相互绊倒滚做了一堆。
二人同时被陆华兮那面目全非的脸吓得心里突突跳,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陆华兮的脸会毁成那般,远比她们想象中的要恐怖的多。
“小姐!”
绿萝等人候在一旁并没有上前,也不知道她们这是怎么被吓成那般,可还是上前七手八脚的将二人给扶了起来。
陆华兰的腿不受自己控制的发软,整个身子都被绿萝的三姑架着才能站稳,“快,快走,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堂屋里的陆平好似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对此并没有表现出担忧的冲进来看看的意思。
等二人面色发白狼狈的出去的时候,他和小薛氏仍旧四平八稳的坐在矮足长案后,见她出来了温和的道:“既然看也看过了就回去吧。”
此时的陆华兰二人,就算是陆平留她们也不会留下来的,忙胡乱的应了声便匆匆的离开了。
房里的阿姣这才连忙呼唤香卉,可香卉却没有一点反应,她转了转眼,连忙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老爷,夫人,香卉,香卉她被二小姐身边的人给打的吐血了,现在昏迷不醒。”
正在焦急的等着御医的陆平被突然扑倒面前梨花带雨的俏丽丫头给愣住了,之前因陆华兮的脸过于震惊没有注意,只恍惚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却没细看,此时却发现他竟然不知府里还有如此俏丽的丫头。
当然,并非陆平就起了什么心思,而是他的谨慎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