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输完液,彻底休整好状态,我们才收拾着东西往外走,没想到恰好遇上了给他打吊针的护士。
“您先生怎么样了?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不就明摆着那不是梦,是事实吗?尴尬到我当场想挖个地洞跳进去,把自己埋起来。
听见陆允恒轻声低笑,“我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您不知道,您昏迷的时候,您的夫人哭得多难过呢,哈哈哈~”护士打趣,说完自顾自地笑起来。
而我只能把头埋到最低,同时戴上一副痛苦面具。
护士聊完又忙自己的去了,剩下我和陆允恒面面相觑。
“看来有时候,梦境也能是现实嘛。”陆允恒提着音调,像在刻意调笑。
我甩开他的手,匆匆逃离这个社死现场。
病房内,李落云守在李奶奶病床前,紧盯着床头的仪器,身边还站着不少省外赶来的专家,熙熙攘攘地在讨论着些什么。
我悄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问:“怎么样了?”
“果然是神医!他们说手术很成功。途中虽然有些小波折,但是结果令人很满意!”李落云显然比手术时要兴奋许多。
我刚想回应,身后一群以一名年
迈医生为首的人走了过来,“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是还是要时刻注意患者的病况,出院以后多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会好得快些。”
李落云一个劲地点头,“我会的医生,谢谢您!”
客套几句过后,医生带着众人离开了,病房恢复往日的宁静。
见这边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也打算和陆允恒先回去,让他好生照顾着。
“等一下。”李落云突然把我喊住,不知道从包里拿了什么,跟上我们的步伐,“能不能再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
他没答我,先走在前面,直到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
看了眼门口的挂牌,是李奶奶的主治医师。
“你来这里做什么?”
“嘘。”李落云把食指抵在唇前,示意让我不要问,然后悄然推开门,试探性地走进去。
我一脸懵的看着他的操作,不知道他要干嘛。
听到动静,忙碌中的主治医师抬头,眼底有些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李落云像做贼似的往门口瞧了眼,还让陆允恒站在那里,别让任何人进来,确认过这里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别人,他才把手里拿着的那包东西摊开来。
那是一个信封袋,里面装着
一沓钞票,足足有一本世界名著那么厚!
我们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他这是要……给红包?!
主治医生看到那笔钱,噗嗤一笑,表情有几分无奈,“您这是做什么?”
我赶紧把李落云拉下来,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国内医院是有规定的,医生不能收患者的钱,你还是赶紧收回去吧。”
李落云蒙圈地挠了挠头,“可是我听说,还是有很多人会收的不是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医生听了去,脸上的笑纹逐渐加深,“你可别拿我跟那些黑心医院相提并论啊,他们还有些医生道德败坏,背地里调换病人器官的呢!”
听到这里,我突然笑不出来了。
情绪激动地抓上医生的手臂,吓得他猛然一怔。
“您说什么?您见过有人这么做过?”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
医生茫然地眨了眨眼,答道:“当然有,没有职业道德只会赚黑心钱的医生我见得多了。”
或许阿泽当初就是背地里被这种黑心的交易害死的,我必须追查下去。
“医生,您能不能展开说说?”
他并不知我打探的目的,却还是如实相告了。
“京市里面一直存在着这么一条黑色产业
链。卖家可以从他们那里获取所有住院患者的信息,从而挑选出能用上的脏器,通过手术,告知家属病患身亡。
家属不会怀疑,往往也不会去深究或尸检,最后被推去火葬,烧掉一切证据。这样一来,医生和卖家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阿泽的死与这种黑色产业其中的流程极为相似!
我完全失去了理智,抓住医生问道:“医生,您有关于那条黑色产业的消息吗?”
医生连连退了几步,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
“他们之前一直在招揽我,我听着实在烦躁,所以干脆环游世界,给世界各地的人医治,我可不会干这些缺德事!”
我看出他误会,匆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有一个亲人,他原本病情已经好转,马上可以出院了,结果却突然告知我死亡,所以……”
回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我不愿再往下说。
陆允恒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搂住我的肩膀,向我投来安慰的眼神。
医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点了点头,走回柜子旁拿了些什么。
“这是他们给我的电话。但姓名和地址我一概不知,如果你们真想深究,那就从这个号码开始查起吧,说不
定能查到什么。”
我含泪接过,把纸条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谢谢您,医生!”
医生浅笑答道:“没事。”
好不容易误打误撞,查到有关于当年那件意外的消息,我只想赶紧去查。走到门口时,医生再次把我喊停。
“等等,”他忽然起身跟过来,眼神愈发坚定,“这位小姐,您有没有那位病人的病例?或许,我能帮到你们些什么。”
我毫不犹豫地答道:“有!”
为此,我感激不尽,临走前为表达谢意,还连连鞠了好几个躬。
拿着那张破旧且泛黄的纸条,我想也没想直接拨打了过去,却被陆允恒赶来按下。
“你做什么?”情绪已经不听我使唤,下意识地吼了他一句。
他却不在意,柔声回复道:“你的号码他们那边没有存档,万一打草惊蛇了,什么都查不到。”
我捂着额头,慢慢调整呼吸,内心才得以平静。
转而打电话给爷爷,让他帮我调查这个号码的IP地址,爷爷二话不说答应了。
拿着手机,我突然不知道该拨给谁求助才好。
“虽然我很不愿意提起,但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陆允恒不冷不热地说道。
“谁?”
“航信集团,盛意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