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我真是想多了。
当我踩着晚宴上穿的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踩过鹅卵石铺的小路,终于来到门岗时,才被告知,想要出去,必须得陆允恒签字同意才行。
听到这,我的第一反应是:狗东西,怪不得吃饭的时候不拦我,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冷气冲冲的踩着高跟回去。
客厅里,陆允恒端坐在水晶灯下,精致清冷的眉眼被灯光覆上一层冷白的气息,翻阅文件的样子,跟办公室里一丝不苟,冷漠带刺的气场如出一辙。
在他身后,黑衣的管家十分镇定。
“怎么了?”感受到人影晃动,沙发上的男人头也不抬的问。
语气平和的跟游轮上偏执愤怒的男人判若两人。
我眨眨眼睛。
这货,确定是陆允恒?
看我没回答,灯光下的男人缓缓的抬起了眸子追问:“嗯?”
我原本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此刻顿时没了发泄口。
“门岗不放人。”
“差点忘了。”
陆允恒勾勾手指,身后的管家立马转身离开。
等他回来的过程中,我还是不敢相信,陆允恒费尽心思的把我从游轮上弄回来,会这么好说话放我走?
然而,当管家态度恭敬的把一张烫金的出入卡交到我手上的时
候,我立马收起了所有的怀疑。
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么想着,离开前,我还鬼使神差的说了句“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转身的瞬间,似乎看到垂眸办公的狗男人,唇角似有若无的勾了勾。
我再定睛看时,那弧度似乎又从来没有存在过。
不管了,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我再次小心翼翼的离开。
拿着出入卡,怎么刷都没反应。
门岗亭的保安帮我查询之后发现,卡没激活,需要管家授权。
我顿时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怒火升腾。
气冲冲的踩着高跟鞋,再次折返。
可不等我开口,管家主动承担了所有的错误。
“不好意思,您走了之后,我才想起来,给您的卡忘了授权。我特意给你备了张新的,还请小姐息怒。”
依旧和上次一样,从上到下都十分配合,我就连不小心崴了脚的火气都没办法发泄出来,只能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门岗亭,我再次刷卡。
“滴滴滴!卡片错误!”
我心里的火气顿时压不住了。
“什么意思!”
保安被吓得不轻:“这,这卡可能坏了,您要不再回去问问管家?”
坏了?
折腾我跑三趟,
脚踝还被扭了,结果跟我说“卡片坏了”?
行!
陆允恒,你真行!
我咬着牙地脱下影响速度的高跟鞋,赤脚往回走。
客厅里。
依旧是沙发上。
陆允恒还是拿着那份文件,认真专注的看着。
水晶灯耀眼的光打下来,本就锋锐的男人,更添几分凌厉之感。
“你到底什么意思!”
还没到近前,我把高跟鞋往地上一扔,赤脚走到陆允恒面前,一把夺走他手里的文件。
“不想让我走就直说,这么折磨人,好玩吗?”
我把手里的卡片狠狠甩在茶几上!
“好玩啊!”
被我揭穿,陆允恒干脆不装了。
顺势靠进沙发里,脸上挂着欠揍的坏笑,“还以为出国几年,你能长进的让我刮目相看。没想到,我还真是高估你了。”
“你这个疯子!”
把文件狠狠往地上一摔,转身就要走。
陆允恒却忽然抓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扯,我重心不稳的扑到了他身上。
下一秒,耳边就传来男人不屑的轻嗤。
“你不是喜欢跑吗?今天,我就让你跑个够。顺便也让你看清楚,能不能走得了,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陆允恒喉结滚动,声线压抑,一字一句都噙着满满的警告。
我心头一颤,妈的!
疯子!
我撑着沙发快速起身,“陆总,还需要我再提醒你,五百万的违约金,我已经按照协议给你转了过去,如果你有任何不满意,或者不明确的地方,都可以向我发起诉讼,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囚禁在这里。”
我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只想尽快摆脱和陆允恒的一切牵连。
“用法律手段?好主意!”
陆允恒嗤笑着往前倾了倾,即便是坐在沙发上,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也足以让我心跳加快。
“京都日报整个篇幅,把我们那份秘密协议公之于众,我想绰绰有余,顺便,让大家见识一下,虞家老爷子刚认回来的亲孙女的‘光辉岁月’,有多炸裂。”
“陆允恒!”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怒的大吼出声,“你无耻!”
下一秒,我的下巴被人狠狠攥住。
陆允恒极具胁迫性的气息,居高临下的如同王者一般,让人望之生怯。
“这都是你逼的。如果两天之内,你还不把所有的一切交代出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无耻。”
我第一次被陆允恒的无耻发言气到失声。
自己是个疯子,还要不知
廉耻的把原因归咎到一个无辜的女人身上。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不要脸呢?
我用力甩开他的钳制,后退一步,脸上保持的微笑弧度不变。
“陆总手眼通天,我相信,以您的实力,调查出这一切,不是什么难事儿。加油,我看好你。”
说完,我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转身就离开了客厅。
赤脚来到二楼,陆允恒还站在原地,没动一下。
只是视线转向了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允恒给我安排的房间在二楼,整个楼层似乎只有四间房,两个卧室,外加书房和健身房,每个房间都大到离谱。
我现在无心观赏,只想尽快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脚底的伤口处理一下。
刚才赤脚回来时,被路上一个不知名的小东西磨破了皮肤,现在正往外面渗着血。
在陆允恒面前,一点也没感觉到疼,现在紧绷的精神一放松,那股痛感瞬间就清晰的传了上来。
我强忍着痛回了房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一块被鲜血染红了的玻璃碴子,正深深的嵌在肉里,疼的不敢碰。
就在我试图从房间找出医药箱,独自处理时,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小姐,楼下看到您受伤了,我来给您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