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尊带领魔族打过来了?
还攻破乾元仙宗了?
那为什么没有人通知她一声!
顾知鸢满头问号,内心十分复杂...
她抬脚从床上下来,不,那也不是床,而是一块能躺得下一个人的木块,看起来曾是她房子的一员。
四处都是倒塌损毁的木块与石块,地面更像是被火烧毁过一般,满地焦灰,连她屋前的那棵银杏也烧没了。
半截枯木倒地,地上满是坑坑洼洼的焦黑痕迹。
原本的绿意盎然生机,此刻也只剩下满地的荒芜。
周围本可以望见的青梧峰小侧峰也没了,就像是被什么削平了一样,更别说她师尊的主阁,梧桐阁也没了。
“师尊?师姐?有人吗?”顾知鸢漫无目的边走边喊,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徒步穿梭在被破坏的彻底的青梧峰的塔石上。
这原本,是他们炼丹楼主楼的标志物,现在破碎到毁去了大半不说,竟然还落在了她所居住的侧衡小峰。
这里离炼丹楼主楼,可是隔得很远很远的啊...
顾知鸢翻身爬上断石,站在上面对着周围喊:“沈师姐?乔师姐?”
四周一片寂静,除却断垣残壁,以及她自己的回音外,什么回应也无。
走了一段时间,顾知鸢发现,不光是青梧峰没了,就连周围其余几座主峰也全没了,原本高出海平面的连绵山峰,全部被夷为平地。
是整个乾元仙宗,都没了。
“不是吧......我一觉醒来...大结局了...?”
顾知鸢懵了,她下意识挠了挠后脑勺,整个人恍惚不已,难道说...一切都结束了?
可...她还在修真界,还在这里啊...什么情况...
她...继错过大结局之后...又错过了自己的下线...?
嗯???
顾知鸢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心烦意乱。
一时之间,她既不知道去哪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静立许久,在不知哪儿吹来的寒风中,她终于再次迈开脚步,踉踉跄跄的离开原属于乾元仙宗的土地。
不行,她必须,找个活人,把这事弄个清楚。
这事太魔幻了,太魔幻了!
首先,她身为魔界卧底,魔界打过来也没通知她,其次,她身为乾元仙宗青梧峰的弟子,正道修士的一员,在卧底身份没暴露的情况下,一个通知她的也没有。
没有一个人来和她说,没有人通知她,搞得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不合理。
最后,乾元仙宗都这样了...她竟然完好无损的,在破瓦颓垣里睡大觉!
这可能吗?
仔细想想,到处是BUG,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猛掐了自己一下。
“怎么看,都是在做梦啊。不,我宁愿这个是梦。”顾知鸢喃喃自语。
原文的大结局,怎么也不可能是这样的吧...
不知不觉,在杂七杂八的思绪下,顾知鸢走了很久,她走到了乾元仙宗下的凤阳城。
一路上,原本春意盎然富有生机的景色全部消散,地面上甚至连一抹绿意都找不出,全部被赤黑痕迹吞噬。
那是魔气。
原本高耸的城墙也没了,破破烂烂的,甚至还有破洞。里面更不必说,和顾知鸢印象中的凤阳城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原来是一座城池,那现在顾知鸢眼前的,就是一个破败的小村镇。
到处都是碎瓦断木,她甚至看到了前些日子,去买攻略的那家店铺的牌匾,问天集的匾额折断了好几节,东一节西一节的被镶嵌在地上。
赤黑痕迹,有着向上攀岩的架势。
顾知鸢紧闭着的唇,不知何时已经被自己咬出印子,她心中的不安也在不断扩大。
这些痕迹,不论是乾元仙宗还是这里,它们破碎折断的边缘都很平整,像是是被什么东西,削平还是夹碎了样的。
而且那些魔气,不断侵蚀着这片土地。不,应该说,是这片土地,滋养出了...魔气......
“喂!你还在那里干什么!快要开始了,你快点躲起来!”细小微碎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
顾知鸢惊讶回神,四处查看。
“这里啊!”稚嫩声音的主人眼见顾知鸢还在原地乱晃,不由急了。
他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样的,灰头土脸的扯上顾知鸢的袖子往刚才藏身的地方躲。
“嗯?”顾知鸢顺从的跟着突然冒出来的小男孩躲进了一个类似地窖的地方。
对于这种突发状况,什么都不要问,跟着跑就行,顾知鸢深谙这点。
躲好以后,她才小声问:“什么要开始了?”
小男孩灰扑扑的,身上衣服却并非有补丁破洞,甚至顾知鸢还觉得有点眼熟,不过这一下她也想不出来,为什么眼熟。
闻言,他像是面对不省心的孩子的小大人,“你到底是从哪闭关出的?不对,你就不应该出来,一直闭关才对。”
然后对着顾知鸢比了个熄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
不回答吗...行吧。
顾知鸢明白的点点头,手指在唇前快速拉过,表示自己不再开口。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快——”
“找找!我刚刚看到了!”
“是修士,肯定是修士!我看到了,她的衣服很干净!”
“一定就在附近,躲起来了。我们仔细翻,把她找出来!”
“会不会她看到我们了,往那边跑了?”
“追!不管怎么样,把她找出来!”
五六个男子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急不可耐的一番话说完,又匆匆忙忙离远了。
可其中透露的信息,也足以让顾知鸢明白,她被这伙人盯上了。
越来越奇怪了...普通的凡人,抓她,还是抓修士。
顾知鸢知道眼前的小男孩既然拉自己躲起来,帮了她,那就一定知道为什么。
“他们在抓修士?”顾知鸢眼神逐渐冷却,她细细打量男孩身上的衣服,一边回想一边思索。
“嗯。”男孩颔首,“还好发现你的是我,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面上虽一脸平淡,但手指却紧紧捏着衣角,足以显现他此刻心里的不安。
但他还是把顾知鸢藏起来了。
“谢谢你!”顾知鸢自然看出来了,她很真诚的朝男孩露出感谢的笑容。
至于,男孩身上的这件衣服,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眼熟了。
对于顾知鸢的顺从和感谢,男孩有些扭捏的害羞,“总、总之,你快想办法离开。”
“不对,是想办法,回去闭关。”他晃了晃脑袋,神情紧张带着些许惶恐,嘴张开半天,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你...算了。看你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
“你最好,赶快去修魔,对,就是修魔。”
这话顾知鸢就听不明白了,这是,正道修士和魔修身份互换了吗?这是,正道修士人人得而诛之,魔修拿人民追捧的小红花剧本?
“为什么?”
“还不是——”
“就说跑不远!在这里——”
粗狂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头顶遮盖的木板也被掀开。
没一会,五六个人围了一圈,把她和男孩强硬的从地下拽出来。
“你们不是走了吗?”男孩惊讶。
“你们抓修士,抓我们干什么?”顾知鸢愤怒的拍开掐着男孩手臂和自己的手,手挡在男孩身侧,一副相护之意。
听到顾知鸢问的话,浓眉大眼的破衣男子笑了,“抓的就是你这种修士!”
其余几人脸上也相继露出难以言明的笑容,就像是饿狼眼见到了肉骨头主动送上门那种。
顾知鸢眼一转,余光快速扫荡周边一圈,思绪转的飞快。
“喂喂喂!你不要血口喷人啊!我根本就不是修士!好啊——你们这是存心欺负我是外来的啊!”
她像是撒泼的妇人一般,冲着周边大声嚷嚷着,脸上满是被冤枉的不甘与愤恨。
“好啊你们!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故意污蔑我是修士,然后好逐步对所人下手是不是!实在是用心险恶!
大家听我说!这些人今日可以污蔑我是修士,来日,他们也可以污蔑你们——
污蔑你们的亲朋好友,丈夫妻子儿子女儿!统统都可以污蔑!”
“你、你胡说,我们才没有冤枉你,我们没有随便污蔑人!”突如其来的撒泼让破衣男子一愣,立式便紧张的解释起来。
跟着一起的几人也纷纷跟着解释。
果然,原本凤阳城的居民还在,只是躲了起来罢了。顾知鸢很清楚,她自己一个人跑了做实修士的身份,没有融入人群打探消息来的自在。
“喂,你快跑,他们有——”
男孩都被顾知鸢这一手给惊了,眉间不但没松,反而更紧,一脸凝重。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你以为你说你不是修士,你就不是吗?我们可是有东西可以证明你就是个修士的!”差点被这女的话给混过去了,他们可是有灵石的。
“对,我们有灵石,用它一照,你到底是不是,一目了然!”
说完,另一个瘦小的男子从怀里捧出一块石头,放在顾知鸢面前。
他轻哼一声,害怕了吧?看你还怎么狡辩!
灵石?这不是测试灵根时用的测灵玉符吗,原来如此,怪不得...
待看到那块比巴掌还大的玉石,顾知鸢身后的男孩脸色刷白,刚刚跑还来得及,现在可跑不了了。
这个石头,是可以测出修士的灵根的,就算是没有修炼过,但只要体内有灵根,都会被他们抓走。
他心中焦急,却没有办法,这下完蛋了!
与面前所有人以为的惶恐害怕相反,顾知鸢自信得意极了,她丝毫不惧,勾起唇角,脸上张扬笑意压都压不住。
灵石在手,破衣男子和他的伙伴仿佛看到灵石显光,均面露喜色。
但灵石从放在顾知鸢面前起,到他们不相信又往顾知鸢跟前怼了两下,都没有无反应。
事实很明显,灵石没有亮,那就说明面前的女子,没有测出灵根,她不是修士。
“怎么会这样?”
“你不是修士!”
“不可能啊!”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场面混乱极了,那不敢置信的惊呼,惊讶程度不亚于张大嘴到下巴都要掉了。
“你不是修士?”男孩也很惊讶。
他以为她是修士,所以才拉着她躲起来,那他岂不是多此一举了。
顾知鸢双手交叉环抱:“我都说了我不是,是你们一厢情愿污蔑我。”
“你穿的这么干净,怎么可能不是修士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爱干净不行吗?爱干净也有错吗?啊——”
“既然她不是,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不能耽误。走了走了。”
看到结果,几人顿时大失所望,也不继续围着了,转身就要离开。
他们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要走啊!慢走——不送——”顾知鸢笑眯眯挥手作告别,余光扫过四周。
待几人走远,她弯笑的嘴角瞬间抹平,牵着男孩回到刚刚藏身的地方。
“送你这件衣服的人,他是不是被抓了?”顾知鸢眼帘低垂,这是天衍峰的弟子常服,算是一件法衣。
法衣可随主变换大小,怪不得这孩子的衣服看着脏,却完好。
“你怎么知道?”男孩惊得张大眼。
他分明连名字都没说过,她怎么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明明自己谁都没提起过。
“你想让我去救他,但是又放弃了。他在哪?”
“你怎么知道?”
“总之,你带我去,我有办法。”
顾知鸢狡黠地冲着人轻眨眼,自信满满勾起唇角。
男孩,也就是余天,也许是顾知鸢连续两次说中了他的事,最后他将信将疑,鬼使神差的相信顾知鸢,带着顾知鸢去了。
说不定,她真的可以帮他将恩人救出来。
许是刚才那一闹,周边的人都知道新来的顾知鸢并非修士,都没有再躲着人,也没有出现指着顾知鸢说她是修士的人。
一路稳稳当当,毫无阻拦。
很快,两人走到一块相对于其他坍塌的地面被收拾的空旷的地方,看上去,像个祭台。
顾知鸢看到了眼熟的几人,是刚刚那几个要抓她的人。
“你们怎么搞的?人呢?”
“别提了,那个女的不是。白走了一趟。”
“那怎么办?现在就剩下一个了,再找不到,这个地方就没办法再撑下去了。”
顾知鸢对于他们口中的人好奇,她躲在断墙后,借着断垣残石遮掩身形,向着被锁拷在祭台上的人影瞧去。
“是他?”顾知鸢谨小慎微地轻声询问。
“嗯。”余天蚊声回应。他紧握双拳,看着那人的目光满是心疼。
那人侧倒在地上,背部抵着木柱,披散着头发,看不清脸庞,腰间松松挂着根绳子,一只手被绳索栓在祭台中央的木柱上。
像是察觉什么,那人朝着顾知鸢躲藏的方向抬起头来。
看清那人脸面的瞬间,顾知鸢脸色凝固,惊愕失神。
“戚、戚时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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