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青云丹铺的同时，陆羽还不忘打探仙船何时能来的消息。
但他都没问出什么有用消息。
时间一晃过了一月有余。
距离必须撤离的两三个月又少了一个月。
陆羽算了算，自己距离攒够能购买双首灵蛟的日子也要近了。
就连平日用来修炼的高阶聚灵丹都被他当成了恢复灵气的丹药使用。
只有当神识疲累之时，陆羽才会找秦清柔或是白兰姗双修缓解一二。
在这样的高压下，陆羽面容都显得有些憔悴了。
而远方天空的紫雷依旧未有消停的迹象。
而坊市内也恢复了以往的安宁。
只是期间仍有不少人带上丰厚的物资，打着去圣灵山深处狩猎的名义，一去不回。
想来不是死于深山，就是有办法逃出圣灵山外围。
哪怕那些人生死未卜，但结伴离去者仍是络绎不绝。
能以散修身份在圣灵山外围立足，也许灵根资质上会差些，但头脑绝对是不笨的。
不管圣灵山如何宣扬，总有些不信的散修。
甚至紫雷不停，不信者越多。
仙途路远，不管是谁，都不会仅凭一面之词就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
就这样，又过了小半月，圣灵山迎来了入冬雪，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
在静室内皱眉炼制灵兽丸的陆羽，指尖纳戒亮起一阵白光。
陆羽将神识渗入，是刘掌柜发来的讯息。
正好，自己灵石也积攒够了。
陆羽将炼制得差不多的化灵附焰丸收了个尾后，起身离开了静室。
他草草洗漱一番，便出了凤舞居，一路向万灵楼走去。
走到万灵楼不远处时，陆羽忽然发现万灵楼后院上空正落下一只神鸟灵禽。
进了万灵楼，陆羽见刘掌柜神情落寞，也没了以往的热情。
刘掌柜见了陆羽，也只是懒懒打了个招呼。
陆羽有些疑惑的走近，拿出大袋灵兽丸放于地上。
这些日子，他灵兽丸产出实在太多，所以除了售卖给青云丹铺，陆羽也将多的部分卖给了青云丹铺。
刘掌柜照例收取灵石后，缓缓开口道：“陆道友，我看你之前来的几次都在灵兽精魂货架前驻足。”
“若是你有瞩意的商品，还请及早购买，否则，再晚些就买不到了。”
陆羽闻言，收取灵石的动作为之一滞。
“刘掌柜的，你这话是何解？”
刘掌柜略略低头，面上闪过一阵凄苦神色，甚至眼角都有些许发红。
过了好半响，他才开口道：“万灵楼要从外围坊市撤走了。”
“我得留下来。”
说完，刘掌柜又苦笑了一声。
陆羽正想发问，却发现从后院内来了不少修者，他们都在收取商铺内贵重的商品。
还有一些人，则是在空货架上又放上些便宜的商品，陆羽定睛看去，大多都是十几或是几十下品灵石。
他也刘掌柜四目相对，顿时明白了什么，毫不犹豫出手将双首灵蛟买下。
刘掌柜见陆羽一出手就是一摆手，将陆羽请到了后院厢房内。
他没了往日的拘谨，就如同老友般随意沏了灵茶招待陆羽。
两人落座后，刘掌柜感慨道：“我今年九十来岁了，却仍是在练气五层的修为上徘徊不前。”
“我在这商铺里做事，已经四五十个年头了，在这里待的时间，比自己家里还多。”
“也好，凡事有始有终才好。”
“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啊。”
他看着刘掌柜并不苍老的样貌，却觉得他此刻老气秋横，两鬓还长出了些许青丝。
此情此景，陆羽也不知从何安慰。
又听刘掌柜倾诉了许久，陆羽这才起身告辞。
走出万灵楼的那一刻，他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世道苍凉，时运不济。
这是陆羽走在热闹坊市里，有些悲凉的感触。
从万灵楼回了凤舞居后。
入夜。
陆羽置办了一席丰盛晚宴，还喊上了在小静室修炼的秦清柔与白兰姗。
两女正因为自家相公忽然从拼命炼制灵兽丸的状态解脱而松了口气，却见他沮丧摸样，又不禁紧张了起来。
陆羽又饮下一大杯灵酒后，秦清柔终于有些看不下去，掐起一道灵诀，将三人卷入了二层大卧室。
一时间满园春意化开悲愁。
不知发泄了多久，陆羽才翻身下马，拥着两女轻轻叹气。
“相公。”白兰姗面上带着少有的忧虑，轻轻呼唤道。
今夜她极为乖巧顺从，也不曾求饶。
倒是秦清柔颇有榨干陆羽的意思。
“小陆子，不管前路如何，至少你身边还有我们，不是么？”
自从雷动九霄抽魂阵启动以来，陆羽面上少了往日的轻松，眉头也是时时紧皱着的。
两女也经历了陆羽与玲儿绾绾的分别，那个有些倔强甩头落泪的样子，又好似浮现眼前。
陆羽闻言微微颔首。
“明日，我再去青云丹铺问问！”
“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管青云丹铺有没有消息，他都做好了带妻妾离开的准备。
就在这几日内，他必须确定离开的方式。
在雷动九霄抽魂阵内多待一刻，便要多危险一刻。
圣灵山会如何利用大阵，陆羽不想去赌，他也没资格去赌。
只有带着妻妾上路，他才能安心。
第二天天光微亮。
陆羽梳洗完毕，正要出门，用于和蒋玉茹传音的玉简也亮了起来。
他略一查看，也是让自己去青云丹铺的意思。
片刻后，进了商铺，蒋玉茹立刻迎了上前，神色有些紧张的说道：
“陆道友你来了。”
“是郭前辈命妾身通知你的，说是有要事宣布。”
两人一起上了二楼一处厢房内。
又过了片刻，其他青云商门的客座修者也纷纷到齐。
“都到了吧。”一道浑厚声音忽然在厢房门口处响起，
来人正是青蓝道袍的元婴修者。
他微微皱眉，带着些许不快之色。
“半月之后，载货仙船会来，诸位借此离去。”
有位没听明白的修者起身，拱手问道：“郭前辈，不知此次可否带上亲友家眷？”
郭前辈瞪了那修者一眼，冷声道：“我的话就如此让人难以明白么？”
“诸位可借此离去，若不愿自行留下即可。”
说罢，郭前辈转身拂袖，一阵骇人灵压从他袖口处呼啸而出。
厢房内修者皆是滚落在地，就连厢房中间常用于饮茶的木桌顷刻间也四分五裂。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