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县令,你这番话可真是折煞我们了。身为医者,这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说到底,还是胡大人行事果决,不曾拖泥带水,是青石镇百姓之福,亦是流民之福。”
吴大夫到底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场面话说起来得心应手,半点听不出来敷衍之词。
一番话夸得胡县令眉开眼笑,“行了,你们的意思我都清楚,赶紧去给病人看病吧,治好了就算是上头不赏你们,本官也是重重有赏!”
宋婉玉和吴大夫应了一声,拿着药包去找厨娘赵二娘。
药包递给厨娘,宋婉玉
不放心,特意叮嘱厨娘用两口大锅熬药,她则和吴大夫寻了个木头墩子坐下来,让流民们排好队,挨个开始诊脉。
为了防止病人混淆不知道该喝什么药,宋婉玉特意用地上丢弃的木头碎屑做标识区分。
每个流民经过宋婉玉和吴大夫的检查之后,病人符合第一种症状,需要喝第一锅熬制的药,宋婉玉和吴大夫就会分一块木头碎屑放在病人手心,以便一会病人自己区分。
符合第二种症状的,宋婉玉和吴大夫一律不分发东西,直接让他们在一旁稍稍等候,等第二份
中药熬好后,由流民们自动排队分发。
怕病人们记不清楚规则,宋婉玉寻了个嗓门大的衙差,提着铜锣走在排队诊治的队伍中,挨个来回通知。
患病人数众多,一下午工夫宋婉玉和吴大夫接诊了上千人,俩人嗓子眼说得都快冒烟了,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路相顾无言,快步往家赶。
保和堂和宅子在两个不同的方向,宋婉玉直接和吴大夫告别,快步拐进了胡同口。
刚进胡同口,漆黑的角落里原本蹲在地上的人影像是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吓了宋婉玉一跳。
“你,你到底是何人?”宋婉玉意念一动,垂在身侧的右手凭空多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她甚至都想好了,只要这个人再往前走一步,她就不客气了。
“吓到你了吧?是我!”
宋婉玉捏紧的手术刀松了几分,试探性出声,“谢珉?”
“是我。”
谢珉从漆黑的角落快步走到跟前,借着皎洁的月色,宋婉玉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人,清冷的眉眼,硬朗的下颚线,嘴唇紧抿,是她熟悉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等着我?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坏人
呢!”宋婉玉一手安抚般的拍了拍胸口,一手背在身后,意念一动,手中锋利的手术刀眨眼便进了医疗空间里。
谢珉俊美的面容上浮现几分尴尬,忙张口解释:“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一开始我想去保和堂接你,转眼一想,回家的路和保和堂压根不顺路,我怕去保和堂反而接不到你。想了想,干脆就在胡同口等着你,只要你回来,定然是要走这条路,谁承想,竟然把你吓到了。”
宋婉玉翻了个白眼,反驳道:“但凡你找个亮堂点的地方藏起来,我都不会被你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