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借钱？”林向斓抬起桌上的咖啡，黑色的西装袖口上金色的纽扣在阳光中闪闪发光。
陆凡点点头：“这是我做的一点小计划，林总看看要不要投资。”
林向斓失笑，这家伙昨天晚上还那副天斗塌下来的样子，这么快就找到路子了。
第一次成为别人的路子，还是陆凡的路子，林向斓有点好笑又有点不悦，摆出疏离的样子，不让这个男人钻到一点感情空子。
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不是，要是就，那也只有仇。
“理由呢，钱这个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借的。”
陆凡抬起头直视林向斓的眼神：“凭我这份稳赚的计划，林总看过就知道有多优秀了。”
林向斓失笑：“或许是呢，但是我不会看。”
陆凡愕然！他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这和他自信满满来时所想的不一样。
“为什么。”
“在商言商，我不是针对你，陆凡，是你注定平凡了。”
陆凡瞪大双眼，浑身颤抖：“什么意思？”
林向斓不想多言，挥挥手，身后就走出一个黑衣保镖，强硬地摆出请人离开的架势。
陆凡浑浑噩噩地跑到厕所，如果林向斓不借钱给他，他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怎么会这样。
陆凡走得越是坎坷，林向斓越是高兴，看吧，陆凡，陆承俊，陆家这么多年的教育，商场上这么多年的无往不利养成的自信，马上就要被自己的亲妈打压得一丝不剩了。
陆凡这颗棋子不被磨得光滑的话，后面的戏可唱不下去。
……
陆氏办公室，维恩看着手中的资料，脑袋上黑线一条条，这个陆夫人是真的疯了，自己的儿子这样的打压。
这简直就是往走投无路，无家可归，最后破产跳楼的路上跳。
“这……是怎么回事？”
张秘书也是很无语，自己总裁为什么来问自己啊，天知道夫人为什么突然大把调用公司资源打压一个……额，连公司都没有的，小商贩。
什么仇，什么怨。
维恩看了眼林倩儿，无奈地说：“张秘书，这也不能胡来，公司也不是儿戏，下次阻止下。”
老板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张秘书觉得自己离辞职更近了一步，什么难做的事情都可以往秘书身上推是吧，这可是夫人，而且，夫人是有股份的，还不少。
估计又是家事，身为秘书最讨厌的就是老板把家事掺和到公司里来。
这……
“陆总，夫人好像很喜欢孙秘书，要不然让孙秘书去说一说？”
林倩儿柔柔地说：“既然张秘书觉得为难的话，就我去试一试好了。”
小张开心，咧开嘴傻笑：“好啊，那就先谢谢孙秘书了。”
“谢你个头！你是不是要把自己的职位也让给孙秘书！”
张秘书：……听我说谢谢你，请一直保持下去，给自己辞职的理由好吗。
“叮咚，工资到账啦~”
张秘书欲哭无泪：“好的，陆总，我去跟夫人沟通下。”窝囊废到了，我还行，我爬起来还能干干。
张秘书是哭着走出办公室的。
维恩紧张地看着林倩儿，心头恐慌。
太可怕了，被亲妈弄死的亲儿子，会不会是世上第一人。
“那个，这个做得是不是太绝了，要是以后他记起来……”
林倩儿笑着打断维恩的话：“事情是你吩咐的？还是我吩咐的？那可都是陆夫人做的。”
维恩：……可怜的大兄弟，希望你走得不要太憋屈，下一辈子不要遇见林家这对姐妹。
陆凡是颤颤巍巍走的。
林向斓看着这个背影若有所思。
走投无路，被全世界针对，抛弃就是这种感觉吧。
陆凡回到家，胖姨和林雅茹都不在，这段时间胖姨基本都会在家，但林雅茹却常常跑出去。
也是，这栋房子没有几天好住了，过几天就会有人来收房子，陆凡还没有做好流落街头的准备，对啊，自己印象中就没有这个词，没想到有这么一天会亲自体会。
陆凡割腕了。
林向斓在监视器里看到的时候沉默了。
鲜血流出，染红了地面，如果不阻止，这套房子明天就会变成凶宅。
玉叔也站立在一旁，紧紧地盯着监视器。
这么多天，这似乎是一个不知过去，没有未来的人最好的结局。
浓厚的鲜血中，林向斓恍惚中好似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这个小贱种是得了抑郁症，自己要自杀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出去给雅茹过生日。”
屏幕中的伤口仿佛传递到了自己手腕上。
被人狠狠握住的手腕和锋利刀片划过的恐惧。
那种是不是要死去的不甘心。
是怎么活过来的？
不是妹妹，妹妹被关在厨房了，那是谁按住了自己的伤口……
不知不觉，林向斓已经是满头大汗，呼吸粗重，连同样紧张的玉叔都转过了头：“小姐，怎么了！”
“停下来！”
玉叔：“什么？”
“我说……停下来！”
林向斓眼前一片模糊，很久了。
很久很久自己都没有这晕血的毛病，这么多年不是早就习惯了吗？这么多年又不是没有沾过血。
为什么？为什么还会犯这毛病。
可她现在想……她现在只想让这血停下来！
“胖姨！停下来！”
……
陆凡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一片白色，安安静静的，大姨趴在一边似乎是守住了一夜。
“姨。”
陆凡张开口，发现嘴里的声音微弱，几不可闻，苦笑了一下。
真是疯了，怎么就想到了死。
自己死了，大姨怎么办。
脑海中一阵翻滚，记忆中有人严肃地告诉他陆家的男儿只有面对困难，没有逃避困难的理由。
一阵自嘲惊动了半梦半醒的胖姨：“凡凡！你干嘛做傻事啊，要不是姨回来得及时，你就要丢下姨一个人了！”
“陆承俊家属安静！”路过的护士眼里露出不满和不耐，胖姨被这一声吼，吼懵在了原地，酝酿好的情绪也没了。
胖姨：……
陆凡倒是没有察觉，认真发誓：“对不起，姨，我不做生意了，我会好好找份工作，打工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