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李云醒来得比较晚，冰雁见李云睁开眼睛，捏着自己的耳朵。
“李云，你以后会不会把我忘了？”
李云微微一愣，不应该就是一夜之情吗？对方这是这么了？
不能伤了姐姐的心，李云笑了笑。
“姐姐，我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把你的大哥大号码给我。”
李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冰雁满意地走了，裴建章邀请李云去港城看看大卖场筹备情况。
被李云拒绝了，那边有徐颖这个女人盯着，李云还是放心的。
“裴总，你是老板，我还是一名青叶的商务经理，领导还等着我汇报工作，天生就是忙碌的命。”
“李云老弟，你都有自己的厂子了，还图这点薪水，我老裴平生很少这么欣赏一个人，要不你过来帮我，我保证有我吃肉的，绝不让你啃骨头。”
李云笑了笑，“等我以后离开青叶，我就来投靠你裴总，跟着裴总混，还怕没前途？”
这些玩笑话听听就算了，这人连骆樱桃都比不上，看他对待老谭和苏晓水就知道，嘴巴上说着好听，其实就是把手下人当成狗。
这种人到处找女人，到道馆都捐个百万，会在乎代理李云这些鞋子和衣服的钱，和老谢，韩明斤斤计较，其实就是找个乐子玩一玩。
“李云，我不经常在广州，唐永安那边你派个人盯着进度，我这边也让人盯着财务，做生意就是做生意，无规矩不成方圆，不管投了多少钱，都要用真心对待，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李云这才知道赚富人的钱也不容易。
销售员现在都热衷于忽悠别人做大卖场，赵杰手下部门和张悦手下部门都有人做成功，虽然有的只是县里大卖场，这个月的业绩已经突破六十万。
快到年关，杨红找了过来，把手中的电报砸给李云。
“哥哥，你把我丢给苏月姐，就不顾不问了吗？你也太不负责了，今年叔叔让你带着苏月姐姐一起到青塘村过年，走的时候带上我，让我也蹭一下苏月姐的小车。”
李云见是父亲的电报，现在一家人都在青塘村，希望李云能够回去一家团圆。
手下的员工找李云请假，有些实在困难的李云也个人借点钱。
年底华誉电子的分红李云囊中又有了十五万进账，再加上青叶和李家私房菜的二十二万分红，以及华强北店铺的利润，李云这个年就有七十万在手。
大部分的钱都投入到港城大卖场里面了。
腊月二十四，小年，办公室的门被敲开。
门口是一位扎着马尾辫子的小姑娘，长得很清秀，是新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红玉带的新人。
见李云不认识自己，也不在意。
“我叫朱玲，还没有转正。”
李云终于想起来，高中毕业就到深证寻求梦想，也是听说深证遍地是黄金千里迢迢偷跑过来的。
“朱玲，站着干什么？来坐呀，有啥事？”
朱玲听到李云的询问，哭了起来，“李经理，能不能借我一点车费钱，一百块就行。”
“你怎么不到公司支一点钱？”
“李经理，我还没有转正，也没有签单，连底薪都拿不到，公司不肯支钱给我。”
见李云有些发愣，“要不我让你上一次，就当我还你钱了，明天我也不会来了。”
朱玲开始解衣服，被反应过来的李云赶紧拦住。
“没有提成就没有底薪？”李云还真的不知道。
“嗯。”
这么漂亮有料的姑娘要是赤裸裸地站在李云面前，李云还真的没有信心把持得住，谁能受得住这种考验？
李云掏出一百块递给她，“要是不愿意来就算了，好好在家过日子，知道不？”
朱玲哭了起来。
“谢谢你，原本我是不打算回家的，我父亲生病了，我弟弟还小，我妈跟人跑了，家里面没人照顾他。”
李云见朱玲泣不成声，干脆再掏了五百块给她。
见不得女人在自己面前流泪，这个青涩的女孩穿着补丁的衣服，当初要不是因为学历是高中，李云留了下来，还特地交给了红玉。
估计还没有到18岁，干了两个月都没有开张，只能找人借钱。
朱玲把钱握在手里，“李经理，你真是好人，我找遍了领导和同事，谁都不愿意借给我，生怕我不干不回来了，借的钱打了水漂，要不你就要了我，好不好，我自己都没有信心还给你。”
李云推开扑上来的朱玲，“朱姑娘，要是真的还不上就算了，安心回家吧，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也许明年你就挣到钱了。”
朱玲擦了擦眼泪，“我不想欠你的钱，你就要了我吧，我们村里面许多人就在冬莞，躺平着挣钱，可我不愿意这样，那些男人不干净，我爸曾经说过，不能平白无故地要别人的钱。”
李云把朱玲的上衣扣子扣好，莫名地想起了姐姐李晓雨，为了还人情嫁给了周明。
这样的女人我能指责什么？每个缺钱的人活着都不容易，生病了都不敢去医院。
遇到需要大笔钱的时候，这些姑娘能够安心地在工厂打工吗？领着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工资，一天12小时像坐牢一样被束缚在岗位上。
所以美女鱼的姑娘才那么多，这些人也不是愿意走这条路的。
“朱玲，这份销售员的工作你是真的做不了？”
“我没有出业绩，红玉认为我没有天赋，商务经理已经找我谈话了，让我转岗做工人。”
李云看着她不甘心的眼神，这个眼神李云曾经在老谢脸上见过。
“你要是相信我，明年再过来时，我安排老谢来带你，我也会亲自带你，老谢你也许不知道，特老实，还不是做销售做到销售冠军的。”
“李经理，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只要愿意跟着我干的，就是我的兄弟姐妹，明年你要是不愿意在青叶，我可以把你送到华誉电子厂做销售，只要你不放弃，就有希望。”
朱玲千恩万谢地离开办公室。
李云拍了拍额头，曾经以为自己的心很冷漠，今天却被一个小姑娘给破了防，这个女孩子说的是实话，也用身子来抵押。
这也许就是李云愿意借钱的理由吧！冷漠其实不是冷漠者的无情，也不是道德的退步，人海滚滚，每一个人都在苦苦挣扎，连自己都无法预料明天会不会一无所有，连自己都怜悯不了，又有什么资格怜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