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李云就爬了起来,也不顾早上的凉风,拎着包走在竹林之间的土路上,整个人在竹林清香的晨风吹拂之下,有些兴奋,又有些微微的悲伤,眼睛湿润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心里面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见到几个流着清鼻涕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从村里面跑出来,李云拦住一个问是不是青塘村后,开心地看着孩子犹如春风一样跑远。
李云询问苗英的家,这时候一户土坯房的房门咔嚓一声从外面推开,李云抬头望去,隐约看见是父亲的身影。
“爸?”
沙哑的喉咙唤了声。
“你是谁呀?怎么叫我父亲?”
李云呆呆地看着父亲,哽咽地说道。
“我是你儿子李云!”
“我有儿子?苗英,我们的儿子回来了。”
苗英见一位陌生的少年站在自家门前,试探地问了声,“你应该是李云吧?”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你父亲的妻子!你父亲失忆了,只有在睡梦中叫着李晓雨的名字,偶尔还叫着李云的名字,还说对不起你死去的母亲,可一醒来啥也记不住了。”
原本听闻父亲不顾母亲,还有走失的姐姐,自顾自在这里结婚心灰意冷的李云听到后母的解释,又见父亲见自己一点情绪都没有的脸,原来父亲失忆了。
“我父亲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和我弟弟苗新立从东江里面捞了出来,我弟弟会一些中医,把人救活了,原本打算把他带到山里面的道观,我心想上面就他和他年迈的师傅,根本收留不了一个陌生的人,就让他住在我这里了,没想到他在我这里呆久了,就以为我是他妻子,搭伙过日子,在他晚上说梦话的时候,我才打听到你父亲老家的地址,给你村发了一份电报。”
“谢谢你,阿姨!”
李云能怪谁?只能怪命运!
幸好父亲被这位苗阿姨救了,要不然父亲就沉入湖底成为鱼食。
“妈,是谁呀?怎么不邀请到家里面来。”
里面传来一身很脆的少女声,李云看见一位穿着补丁上衣,一张鹅蛋脸的少女笑嘻嘻地冲了出来,见到陌生的少年,有些害羞地躲在母亲的后面偷偷的打量李云。
苗阿姨把闺女拉了出来,“这是你李云哥哥,赶紧叫人。”
“李云哥,你好。”
父亲看了半天的儿子,估计记起了什么?
一把拉着儿子,被李云布满血丝的眼睛吓了一跳,“儿子,你一晚没睡?”
“爸,我听到你的消息,睡不着。”
父亲皱了皱眉头,挥挥手,“不用,你赶紧让你妈给你烧饭,吃完后就去睡一觉,睡醒后就带你妹妹到村里玩一玩。”
说着赶紧回屋到处找小女儿,“儿子,你的妹妹呢?我的女儿呢?天呐,我找不到我女儿了。”
疯狂地抓着头发,蹲在地上开始哭泣。
“爸爸,玫玫没丢,在外婆家,没丢的!”
父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断地念着妹妹的名字,一直念了十分钟,猛地站起来,“孩子他娘,我去挖地去了。”
“不用,儿子,你好好睡一觉!”父亲扛着锄头离开了家门,朝村外走去。
看着快四十岁的父亲,因为常年操劳,背都有些驼了,心里面莫名的心酸,差点泪都要流下来,赶紧擦干,怕父亲看见。
苗英给李云弄了一碗玉米糊,李云吃完后有些犹豫了,父亲找到了,可现在怎么办?苗阿姨的肚子隆起起来,估计是又有了父亲的骨肉。
还是丢些钱给苗阿姨吧!就让父亲在这里安静地生活,姐姐就由自己来找。
李云原本打算包里面的一千块钱全部留给后母,可后母见到这些钱虽然有些吃惊,可根本不接,让李云留着娶媳妇用,不要瞎花钱。
见到父亲,李云也就安心,告辞了后母,走在青塘村的大埂,在李云不注意的时候,在田间挖地的李明宇无意中看见了拎着包离去的李云,锄头扔在田里,疯狂地追了上来。
听见父亲的叫唤,李云听了下里,被对方强行拉回了家,然后直接昏迷了过去,在昏迷中不断地叫着李云的名字。
李云把父亲抱到镇里面的卫生院,医生告诉李云最好不要私自离开,要不然刺激太深你父亲会彻底的疯掉。
不信邪的李云包了村长的拖拉机带父亲到惠州医院,钱花了许多,结论还是一样的,父亲因为受到一系列的打击,让脑海陷入了自我保护当中,也就是有些不愿回忆的记忆被他潜意识的封印起来,这次李云寻了过来,无意中让他想起了曾经还有一个儿子李云,也潜意识的接受了,李云这要是再离开了,也许父亲会陷入噩梦中再也醒不过来,成为植物人。
李云打了一个电话给苏月,苏月让李云不要操心深证的事,安心的在那里陪伯父。
无奈的李云只能在这里留了下来,过起了平静的生活,沿着两排红墙黑瓦平房中间的石子路往回走,不远处水稻田里面发出的绿草味,虽然不好闻,李云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有无奈,成就值增加的越来越少,让李云有些心急。
后母家比较穷,土胚屋看起来随时要倒,一旦下雨的时候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这要是放在后世就是危房。
父亲似乎恢复了以往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自家的田地里面卖力的伺候土地。
李云在杨红的带领下彻底的熟悉了这座青塘村,对于李云这个外来户来表示了亲近。
李云找到村里面的泥瓦匠,带着一包烟来到这位大叔的家里。
“你要给你后母建砖瓦房,你有钱吗?”
“有,六百元能建多大的?”
“我是英子的表大爷,不会赚她的钱的,可以建五间砖瓦房,你看怎么样?”
“叔,那就拜托你了。”
李云把包里面的六百元交给了这位苗英的表大爷,这位表大爷见李云离开,赶紧拿着钱找镇里面的砖窑拉砖,县里面的水泥厂拉水泥。
苗英见表大爷拉来水泥和青砖,有些迷糊。
“英子,李云花了六百元打算建五间砖瓦房,你还是找一处地方暂时住下,等新房子建起来再来。”
“表大爷,你怎么能拿李云的钱,这些钱要留给他娶媳妇用的,我要是拿了这些钱盖房子,良心也不安,村里人会戳我后脊梁骨的,做的缺德事。”
“英子,要是你房子万一晚上倒了,埋的是你全家人的命。”
后母叹了一口气,“算我借的,我会给他找一门亲事的,实在不行就把杨红给他做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