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亦静让宋希晨戴上耳机,拿上厚厚的关于康乐的资料和本案的案发现场的照片进审讯室,关键时刻她会通过耳机提示宋希晨的。
康乐他稳坐在椅子里,同时伸出了双脚,很悠闲的样子,不像是来了审讯室,而是到家里来做客的客人。
韩亦静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这种坐姿的表现他在精神上占优势地位,最其码他认为是这样的。希望一会儿他还能如此从容淡定。
韩亦静提示宋希晨不要讲过多的话,把那沓厚厚的资料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拍出响声。然后双手做塔尖状的手势,保持沉默。
果然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康乐不在深坐在椅子内,而是身体开始微微的向前倾,一只手不停地触摸着袖口。
韩亦静看到这些,她知道他的心理或精神上原来建立的优势在不停的崩塌,甚至内心开始动摇。
宋希晨只要涉及到案件相关的事情,他的周身就会环绕着一种强势的压迫感,本就令康乐内心一惊。再加上他那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看着他,他这时的沉默却是抵过了千言万语。
康乐不由得怀疑这个人看穿了他所有的事情,他急迫地想确认。
韩亦静提醒宋希晨,先不要提和案件相关的事情。说他的家庭背景。她想试试能不能直接点燃他。
宋希晨漫不经心地戏谑地看着康乐,估计你爸妈是希望你一辈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幸好他们去的早看不到你这个样子。
康乐此时警觉地竖起了耳朵,猜测着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关于他的秘密。
宋希晨接着说:“据调查你父亲生前是一名高级琥珀技师,你应该挺崇拜你父亲的吧,还保留了他大量的做琥珀的书籍和笔记,但你父亲知道你把活人做成了琥珀吗?”
听到这些,果然康乐并没有表示出八分的羞愧,不论是对自己的父亲还是惨死在他手中的那些女孩。
他的双手在这时候握成了禁闭的拳头状,大拇指朝外,原来他对做人体琥珀这件事表现出的是自我肯定,甚至是自豪感啊。
韩亦静看到这,马上提示宋希晨,问他他母亲相关的事情。
宋希晨盯着手中一张纸说:“你母亲曾经报过案,怎么不到三小时就撤销了,更奇怪的是和她后来生活在一起的那个人就是她当年报案说伤害……”
果然还没等宋希晨讲完,康乐便直接站了起来咆哮道:“闭嘴。闭嘴!闭嘴!!!”
韩亦静看到这里就摘下了自己的耳机,突破口他已经帮宋希晨找到了。接下来的事情他是一定可以搞定的,否则他那刑侦大队队长的名声岂不是浪得虚名。韩亦静可不相信这种位置上的人没有真才实学能坐稳了。
她走出了警察局,虽然抓住了凶手。但她的内心还是不太平静,这朗朗的乾坤下,居然在一些角落里藏着一些披着人皮的恶魔。而更可怕的是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因为什么被恶魔盯上。
所以每个人都需要与恶魔斗争的勇气,也更需要时刻保护好自己,不被恶魔侵犯,亦不坠落恶魔的深渊。
警局走了这一趟后,韩亦静再也没有心情去看电影、购物。
她早早回了家,给自己满了杯红酒,终于再次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心理学的书。她都好久好久没有碰过此类书籍了,就因为那件事,发生在她毕业不久前的事。
她差点就又陷入那次的回忆中了,是宋希晨的微信视频及时把她拉了回来。
视频中的宋希晨非常的开心地说:“没想到宋歌那丫头真没骗我,你的确比她高好几个段位。”
韩亦静把手机平放在桌子上摄像头对准了家里的天花板,她没有兴趣看到宋希晨那张脸。她说:“看来宋大警官对我的能力还是心存怀疑的啊?”
宋希晨赶紧改口说:“没有,没有。要没有亦静你的帮忙,我们怎么能那么快抓住罪犯,并顺利拿上口供啊。真的是非常感谢的,另外由于你对我们破案的重大帮助,警局是会给你一定报酬的。你一会儿把银行卡号给我发一下。”
亦静那两个字被宋希晨喊出来的确是恶心到了韩亦静,还好报酬两个字给了她心里一点安慰。她刚想找个借口挂掉视频。
结果却听到宋希晨问:“你知道那些被害者穿的衣服是哪里来的吗?”
韩亦静略沉思了一下说:“是康乐他母亲的吧。”
宋希晨听到韩亦静这么说,他突然明白可能韩亦静作为一个心理学者,可能更了解康乐的心理吧。
他接着又问:“为什么康乐的母亲被刘大山侵犯后,却选择和那个禽兽生活在一起?”
韩亦静说:“他的母亲是在遭受了丈夫死亡这样巨大的打击后,又遭受了刘大山的侵害。她从刚开始的愤怒报案,到后来默默忍受羞辱和绝望之间是应该发生某些事情的。康乐的母亲这种自暴自弃的心理也这说明这时候的她也已经遭到了损伤。”
宋希晨点头嗯了几声,继续说:“这事对康乐影响也挺大的,他认为这件事后,他的母亲就不再纯洁、美丽。他偷偷藏起了母亲在这件事发生之前穿过的一些衣服,包括我们看到的受害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他母亲没有受到侵犯前穿的衣服。”
韩亦静这时候才更明白了,琥珀是可以长久保持某种形态的物品,康乐可能用这种方式在还原母亲在他心中最纯洁和最美丽的样子,也可能是为了……
果然宋希晨继续说:“你知道那变态怎么说吗?他把自己作为拯救失足少女的神,他认为他的这种方式是帮她们回归最美的时刻。当我问他,杀害那些女孩的时候,没看到她们的痛苦吗?他激动地喊他是在帮她们啊,她们怎么会痛苦。”
韩亦静需要再确定一件事,说:“你核对一下他第一次作案的时间和他母亲去世的时间。”
宋警官翻了几页资料,幽幽地说:“第一次案发时间和他母亲去世之间隔了一个多月。”
韩亦静抿了口酒,心想果然母亲的去世是他犯下这些滔天罪行的诱因吗?他认为那些女孩过多的和其他异性接触,是犯了和母亲一样的罪过,在践踏自己的纯洁与美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