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进后宫,多少是犯忌讳的。
秦云正要解释,一旁的虞若筠就开口道:“皇兄,惊羽哥是奉了父皇的命令,去母后那儿小聚了一番。”
“父皇和皇后召见?”
虞泽显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吟吟道:“朝中这么多大臣,好像也就林都尉有次殊荣啊。”
“不过是沾了上一辈的光,算不得什么”,秦云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所以也随便敷衍下。
事实上,若是曲博尧一党被扫除,东宫是否易主,都不一定了。
虞泽显皮笑肉不笑,“三妹,你们这是又要去哪,这方向也不是出宫吧?”
“母后让我带惊羽哥去泰安殿,小住几日”,虞若筠道。
“泰安殿?”虞泽显愕然。
“是啊”,虞若筠点头。
“好,那你带林都尉过去吧,本宫还要去給皇后娘娘请安,改日再叙”,虞泽显也没心情多说什么,匆匆就走了。
秦云有些疑惑,“公主,那泰安殿,有什么说法吗?”
虞若筠眨眨眼,说道:“那原本是我二哥在宫内的住处,不过如今我二哥在外自己开府了,就一直闲置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秦云哭笑不得,这还叫不特别!?那不就等于是皇子的住所!?
自己若是臣子,怎么都不能住皇子的寝宫吧!?
这虞辰帝和应皇后也真是,就差没把“皇室私生子”的标签贴在他头上了!
秦云不禁想起了远在天南山脉的胖子……
林敬之啊,你不会真的是替皇帝养了个儿子吧?
……
“阿嚏!!”
林敬之擦了擦大红鼻子,“奶奶的,这天南山脉以前来过几次,这回怎么如此寒冷?”
“小胖子,那幽泉谷的水可是至阴至寒,倾泻到了山脉,自然改变这里的气候。”
“加上此地已经是四万丈的高峰,就你这元婴修为,劝你还是运功抵挡寒气为好。”
一名头戴玉冠,身着黑底雪梅大氅的俊美男子,脚踩一柄华丽的黄金灵剑,在一旁戏谑道。
林敬之一脸不爽地瞥了眼,“楼主啊,虽说论辈分你是我二爷,可在军中,我好歹是大帅,你能不能别叫我胖子?”
眼前这人,正是天涯楼主,宁国公府的宁思崖,也是宁蔚祖父的亲弟弟。
“若不是陛下有命,你当我愿意过来?你这小胖子,不服气大可以去告状”,宁思崖不屑道。
林敬之翻了个白眼,“得,您辈分高,当我没说!”
他就算再荒唐,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去虞辰帝那儿诉苦。
这时,一道身影如同风中的灰色幽灵,飘然回到了山顶。
来人灰黑色长发拂面,背负一把与人等高的硕大银灰色长弓,宛如一名粗野的山间猎户。
“弓圣,辛苦了,那拜刀盟的位置可都查清了?”林敬之立刻询问。
论身法,弓圣夜孤狼是十二圣中数一数二的,毕竟一个强大的弓箭手,必须时刻让自己处于隐蔽的绝佳狙杀位置。
夜孤狼点头:“总共分了三股军力,若是想用丹朱大阵覆盖,几乎不可能,只能逐个击破。”
“封北河那老匹夫,有发现你吗?”
“我途径最北面的大营时,短暂被一股气息锁定了一下,应该是封北河,不过他也知道追不上我,所以没出来。”
林敬之摸了摸全是冰渣的胡须,嘀咕道:“这老匹夫,还真是耐得住啊,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这么多作甚,下个最后通牒,不撤军,打便是了!”宁思崖道。
林敬之摇头道:“没这么简单,若是会同意撤军,早就可以撤了,何必等到现在?”
“拜刀盟入侵了三百里,如今却摆出这样一个防御的阵势,应该是在等待什么……”
宁思崖蹙眉,“等什么?莫非他们还能有援军不成?临近的方壶界,全是佛修,还能卷入战争不成?”
林敬之白了这老家伙一眼,一副跟你没法聊的神态。
“大帅是担心青丘界那边会出事?”夜孤狼却是想到了什么。
林敬之如是点头,“青丘界一直局势混乱,资源匮乏,那些御兽的门派,有奶便是娘……”
“那帮乌合之众,还能趁火打劫不成?不想活了?”宁思崖不以为然。
“往日自然是不敢的……不过最近嘛……”
林敬之摆了摆手,“算了,多想无益,我立刻派人去给封北河下个最后通牒,要不要开战,就看那老匹夫的态度了!”
“一般人可接近不了封北河,估计没进营帐就被杀了”,宁思崖正色道:“你打算派我去,还是弓圣去?”
“哪能劳烦您二位啊!”
林敬之嘿嘿笑道:“人选我早已经有了,您二位只需要保护我的安全,我儿子还没娶妻生子,我可不能死啊!”
宁思崖和夜孤狼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疑惑,莫非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仙尊高手,暗中随行?
……
大虞皇城,一处地下的密室。
灵石灯光照亮了整个幽深的空间,墙上的兽皮和妖兽头骨,让这里充满了诡异气氛。
“曲相,这是什么地方?”
太子虞泽显,本是有事要找曲博尧,结果就被一个曲府的管家,带进了密道,来到了此处。
曲博尧头上多了一些白发,形容也是瘦了些,不过眼神的锐芒丝毫不减。
“太子殿下,这里是老臣的一处隐秘办公之所,可以直通城外。”
“哦?你竟然还有这样的布置?”虞泽显敏锐察觉到,这地方绝不简单。
曲博尧也不多解释,“太子急着见老臣,所为何事?”
“唉……”虞泽显郁郁不平道:“今日本宫去给父皇和皇后请安,结果见那林惊羽,竟然也被招入了后宫居住,还被安排在了泰安殿!”
“就算那林敬之带兵出征,可让他儿子住在老二曾经住过的地方,这算什么!?”
“听说皇后还亲自下厨,跟父皇一起,招待了林惊羽,他一个四品都尉,何德何能!?”
曲博尧面色冷漠,低沉道:“太子……您真的还相信,他只是一个臣子,一个都尉吗?”
虞泽显眼皮一跳,“曲相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