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张白附身经百战,可毕竟二十多年没怎么出过手,修为也才刚恢复。
所以,面对突如其来的宗师擂台战,他心中没有底。
“长孙独龙,正值壮年,老夫的身体终归不如他,哪怕修为恢复,可也谈不上长进。”
张白附感慨道:“这一战,老夫有输了的心理准备。”
“可是,若是输得太难看,那就不如不上,所以……还需要秦小友给点建议。”
秦云疑惑道:“既然张老也知道,胜算不大,为何非要接受挑战呢?”
“以您的江湖地位,拒绝长孙独龙的挑战,放弃龙榜排名,也没人会嘲笑,毕竟您是医圣,不是武圣啊。”
要说别人可能爱慕虚荣,秦云或许会信,但是张白附这种人,应该不至于。
张白附皱眉道:“其实……这次长孙独龙发起挑战,老夫觉得,他应该有别的目的,绝非单纯为了上榜。”
“他毕竟是我故友的弟子,特意选了我当对手,或许另有隐情。”
“当年的事情,我一直觉得有些蹊跷,正好也是借此机会,问个明白。”
“不过嘛……老夫和张家,毕竟代表着江南武林的半壁江山,若是擂台上输得太难看,也是愧对父老乡亲啊。”
秦云恍然,“明白了,输可以,惨败不行……”
“正是如此!”
做宗师难,做一个德高望重的宗师,更不容易啊!
对于张白附而言,他代表的已经不仅仅是张家的荣誉,更是江南武林的荣誉了。
张白附一拱手,“有劳秦小友,与我过几招。”
秦云也不多废话,起身跟张白附来到一片空地。
“张老,你就把我想象成长孙独龙,尽管出手吧”,秦云说道。
张白附认真点了点头,浑身立刻涌起一股莹白色的凝练真气,宛如腾腾白雾。
随即,张白附迈出看似并不快的步伐,轻巧地两步,拉近了秦云的距离。
一挥手,只见一道白色气浪化作匹练,霍然甩出!
秦云盘算着,长孙独龙多半是用拳头,所以直接一击龙拳打出,金色气劲化作一圈波纹。
刚以为这股白色真气会被绞碎,却发现,一道道细密如牛毛花针的真气,试图渗透到秦云手臂里?
秦云才知道,这看似轻飘飘的气劲,实则乃是以柔克刚的内家功夫。
通过特殊的真气使用技巧,让对手的气血混乱,慢慢蚕食。
只不过,秦云的身体素质太强,这点影响力,可以忽略不计!
“好强的拳劲,找秦小友来,还真是找对人了!”
张白附此时已经来到秦云面前,身若游龙,步伐行云流水,双臂舒展,大开大合,朝着秦云打出一道道白色拳脚轨迹。
秦云并不进攻,左挡右卸,不断地将张白附的攻势化解。
他看得出来,张白附整个都是内家拳的行家,一旦起势,绵绵不绝,且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
硬要说起来,跟之前看到的长孙独龙的拳法,还真是两种极端。
估计当年张白附和古问今,不仅是医术和毒术的对手,还是古武见解上的对手。
“秦小友,为何只防守,不进攻?”张白附问道。
“张老的太极,讲究以静制动,我若进攻,反而着了你的道,让你打反击了。”
“这么说来,小友破不了老夫的太极手?”
秦云笑道:“倒也不尽然,我只需要强行以力破之,张老并挡不住……只不过,你就得受重伤了。”
“好一个狂妄后生!!”
张白附也来了脾气,突然拉开距离,左右手一股灰,一道白,阴阳太极旋转。
竹林中,大量竹叶飞旋在太极图中间,疯狂压缩,拧成了一枚细长竹叶针!
“阴阳两仪针,一线牵!!”
张白附双指猛刺,那枚竹叶针洞射而出,划出一道细密的难以捕捉的轨迹!
“嗽!!”——
破空声刺耳!
千钧一发,秦云一个侧身躲开!
“咚咚咚咚!!——”
数根毛竹被直接打穿,上面只有一个小小的孔洞!
“回来!”
张白附双指一召,那枚竹叶针划了一个圆弧轨迹,再次查秦云爆射!
即将到面前时,竹叶针忽然散开,化作七八枚细小的竹叶细针,并且一字排开,化作一道长线!
好家伙!
秦云心道,还真是全力以赴在跟自己切磋啊!?
既然如此……
秦云运转大衍化龙诀,一手猛拍过去,闪现一只金色龙爪!
龙爪与竹叶针碰撞,竹叶针疯狂旋转,试图钻破这道金色屏障。
可秦云悍然一握,龙爪展现出强悍的破坏力,将所有竹叶针尽数粉碎!
“嘭!!”
细密的竹叶四散洒落。
张白附面色一凛,“好强的龙爪手,见所未见!秦小友,你这年纪轻轻,怎的修为高不说,连古武都如此卓绝?”
“张老,不打了?”秦云笑着问。
“还打什么?我这‘一线牵’,已经是两仪针中的最强招数,你一爪子就解决了,没法打了。”
张白附苦笑道:“看样子,我确实老了,在你们年轻一辈面前,竟然如此无力。龙榜……是该退了。”
秦云想了想,道:“张老,我刚才能破你的一线牵,也是靠修为压制,真要说招数,并不比你高多少。”
“何况……我的实力,绝对比长孙独龙强了不止一筹,你跟他打,还是有机会的。”
张白附一愣,“怎么听秦小友的意思,你很了解老毒龙?”
“呵……张老若是信我,就不要多问了”,秦云笑道。
张白附目光闪烁了会儿,哈哈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应了这场挑战!”
切磋事了,张白附本想留秦云下来,交流炼丹心得,可秦云还是借口有别的事,先走了。
张白附这点炼丹水平,留他下来,无非是想白捡一些好丹药,没啥可交流的。
秦云离开张家的时候,故意用神识搜索了一下,却没发现张半夏的身影。
本来想道个别,可看样子,张半夏并不打算跟他见面。
秦云有些遗憾,但是也能理解女人的选择,索性抛开了一些杂念,驱车回家。
到天字一号的时候,已经天黑。
让秦云意外的是,寒风中,门外一辆车停着,一个美妇正望着自家房子,仿佛是被拒之门外了。
“你又来做什么?”秦云纳闷道,来人正是上午才见过的柳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