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有鬼,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害怕!一听马林有着想要把自己从中撇出去的意思,很多人都急眼了。
“副厂长,这事儿,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咱们这边本来就式微,力量薄弱,倘若再被王海给咬进去几个的话,咱们这边就彻底完蛋了!”
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因为沈临风的搅局,原本在“储君”位置如日中天的“马派”如今被“羊派”给压得死死的!
马派真的已经输不起了!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他们才会集体“逼宫”马林,让他想办法保住他们这些人!
“我怎么管?你们想让我怎么管?你们一个个地,跟着他同流合污!狼狈为奸!让你们坐在这个岗位上,是干嘛的?拿着国家给你们发的工资,不想着如何振兴化工厂,成天到晚研究着如何捞钱,挣钱!一个个尸餐素位!不思进取!我要是沈临风,第一个拿掉的就是你们!”
马林厉声斥责着他们。一向是和声和气,和颜悦色的马林,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而且还是关起门来,当着自己的心腹们。
“贪污的时候瞒着我,出了事就找我!难道,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一个平事的工具嘛!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王海我不会管,因为他自己不争气,贪污!腐败!落到今天这么个地步,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活该倒霉!”
“如果说,你们当中,也有人跟他一样,合伙贪污的话,被调查组找到头上,我绝对不会插手去管!所有人,后果自负!”
这是马林最后的警告,也是给这帮人提个醒,他马林不会纵容也不会包庇贪污犯!
身居高位,想做到洁身自好,难道就这么难嘛?最初的信仰都哪去了呢?难道,每个上位当领导的人,都是抱着升官发财的目的来的吗?
马林的内心感受到了深深的疲倦感。唉,像自己这种能够从一而终保持初心的人,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少见了!
从踏上工作岗位的第一天开始,马林就立下了宏伟的誓言:将来有一天,一定要成为化工厂的当家人!
为了这个梦想,马林走了三十年!人的一生才有几个三十年呢!从十七八岁的花样年华到知天命的半百老人,这条路走得多漫长,只有他自己知道!
难道,在这个过程里,他没有贪污腐败捞钱的机会吗?他没有利用职场潜规则胁迫厂花们给他当情妇的机会吗?
显然是有的,而且是那种,他什么都不需要暗示,就会有姿色上佳的女职工主动倒贴上来的机会!
马林从来都不会自诩自己是那种洁身自好,片叶不沾身的伪君子,如若不然,也不会跟王秀禾勾搭到一起,可只有一个王秀禾而已!
那是因为,马林始终认为,钱和女人,只会成为妨碍自己上位夺权的障碍!除非是自己真正登顶的那一天,否则绝不轻易下场去触碰这些东西!
“完了,马副厂长不打算保咱们了,你说,他咋就这么绝情呢?亏咱们忠心耿耿地跟了他十多年呢!”
关门会议结束之后,仍有他的心腹抱怨个没完没了。“说撇清关系就撇清关系!太不仗义了!王海是他的弃子,依我看啊,咱们也一样!”
“可拉倒吧,这你怨谁?合着,贪钱的时候,默不作声,闷声发大财,现在眼瞅着东窗事发了,又赖这个赖那个?天底下哪有这种美事儿!”
“呵呵,谁都别怨,只怪你自己不争气,还有就是,警告你一声,倘若最后被王海供出来,你最好是把嘴巴缝上,一个字都别往外吐!免得惹火上身!”
“咱们老大的手段,想必你是知道的!”有人警告道。“最好回去上上香,拜拜佛!祈祷王海是个真汉子,别把你供出去!”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呗!赖谁呢!
“财务的是吧,听说,王海的走账和报销,都是从你这里过的流程,对吧?”
“好像是吧,好像不是,毕竟,财务好几个人呢,我哪里记得这么清楚!肯定不止我一个!大家应该都走过!”
“呵呵,不对吧,我调出了最近两年的发票流水,给王海过审批的人,只有你,唐大妞。”
想要彻查王海存在的问题,首先要从财务开始彻查!连杨铭山都没有想到,他一个财务出身的领导干部,按理说,财务应该是他的基本盘才对。
可调离财务,升任副厂长之后,他竟然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丢了自己的“自留地”!
昔日手下的干将们,早已经被马派渗透了个干净!有几个财务的职工没有收受过业务部给的好处呢?
一想起这个,杨铭山就觉得丢人!何止丢人,简直都丢到姥姥家了!羞于见人,同时也是为了避嫌的杨铭山,直接把财务的调查权,也一并交给了沈临风处理!想怎么查,就怎么查!务必要还给财务部一个朗朗乾坤,把这帮伙同贪污者们同流合污的害群之马全都清理出去!
既然领导都发话了,那沈临风就不客气了,挥起屠刀,一个个地斩杀了过去!
首先第一个被接受调查的就是姓唐的财务大姐,老资历了,也是个老关系户!
她在厂里的时间也快二十年了,啥场面没见识过,面对审讯,她丝毫不惧,甚至不放在眼里,仍是磕着瓜子,一副与我无关的态度。
“那应该就是我记错了,小事一桩!没什么大不了的,呸!”唐大妞吐了口瓜子皮,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把瓜子皮吐在了沈临风的脚边。
“没什么大不了?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有些人,死到临头了,竟然还不自知!沈临风都开始怜悯她了。
“可作为财务人员,理应对每一笔报销费用的来源和单据做出严格和准确的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