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宁兮颜与云盈聊了一会,准备告辞时,田氏带着和玉往这边走来。
她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热切。
“宁小姐,稍等一下。”
“田夫人还有何事?”
田氏道:“刚才呀,和玉这丫头过来向我求情,说云盈一直想去百溪山那里看看,正好听到宁小姐也要去那里,便求我能不能让云府也跟着一趟。”
她一边说,一边笑骂和玉,“你这丫鬟倒也衷心为主,不过这多大点的事呀,还用得着特地背地里来求情嘛。”
又道:“不过云盈从小长在天陵城,还确实很少离过府,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疏忽了。
今天呀,我便拉下这张老脸,恳请宁小姐此次去百溪山,也将云盈带上,让她呀跟着一起出去放松放松。”
宁兮颜听到这话一脸为难。
“田夫人,这……”
见她这副神情,田氏心里暗骂。
这是不愿意了?亏她平时还假模假样与云盈姐妹相称。
这是生怕云盈跟去,夺走太子的注意力呀。
田氏生怕宁兮颜直接说出拒绝的话来,赶在宁兮颜开口之前又道:“你一向与云盈情同姐妹,百溪山路途遥远,路上也好有个伴。
对了,那山上还有一座十分灵验的庙宇,云盈也正好可以去祈祈福……”
田氏搬出各种理由,甚至最后还搬出了云盈已故的亡母。
总之只有一个目的,让宁兮颜没法拒绝。
最后宁兮颜只得一脸为难地应了下来。
看,这次可是田氏硬要云盈跟着她去。
事后若是田氏发现齐文轩没去百溪山,可就跟她,跟云盈无关了。
宁兮颜离开云府,在坐上丞相府的马车前,她的表情始终表现得有点闷闷不乐。
直到马车放下帘子,宁兮颜才卸下伪装,露出一个计划得逞的笑容。
“小姐,若是田夫人发现小姐骗了她,会不会拿云小姐出气?”
清音也十分了解云盈在云府的处境。
宁兮颜摇摇头:“不会,再说我可没有骗她。”
到时候发现齐文轩没去,她也可以说是他爽约了。
她才不相信,田氏敢拿这种事去问齐文轩。
宁兮颜一离开云府,田氏就忙张罗了起来。
此前给云盈准备的新衣是为了宫宴所穿。
现在再做别的新衣是来不及了,不过倒是可以准备一些新首饰。
于是当天下午就带着丫鬟去逛首饰铺子。
务必这趟百溪山之行,将云盈打扮得将宁兮颜给比下去。
只要云盈能成为太子妃,她的两个儿子前程还用得着担心吗?
田氏对此事极为上心,连逛了几家首饰铺子也没挑上个称心如意的。
看中的太贵,价格合适的又觉得普通了点。
在逛最后一家首饰铺子时还是没挑到又便宜又好看的。
准备选一个勉强还得眼的珠衩时,田氏身边伺候的赵妈妈提醒道:“夫人,这次百溪山之行,若是小姐能得太子的眼,往后什么样的荣华富贵挣不回来?”
这意思是提醒田氏莫要心疼眼下这点银子了。
田氏被这一点拨,顿时想通。
一咬牙,买下了刚才看中,但觉得太贵的一支金步摇。
趁着伙计去拿锦盒装簪子时,田氏对着赵妈妈吐槽,“那宁兮颜表面装作和云盈情同姐妹,你没看到当我说这次去百溪山,让她把云盈带上时,她脸上那叫一个不情愿。
这就是生怕云盈在太子面前夺了她的风头……”
主仆两人说话,见伙计回来便闭了口。
她们一离开,这间首饰铺子的二楼拐角竟出现了楚安昊的身影。
此时他的手中同样拿着一个装首饰的锦盒。
店小二准备上前唤他,楚安昊嘘了一声,示意他先别出声。
随即他目光落在外头,准备上马车的田氏身上。
今天楚安天是来此取此前为母亲定制的发簪的。
没想到意外听到这一幕。
云盈要跟着宁兮颜,还有太子一起去百溪山?
不可能呀,前两日智一大师的关门弟子奚丞入了宫。
这几日齐文轩都在接待他。
天玄宗是北齐国第一大宗门,也是天齐国国宗。
宗门中人最擅长的是观天象,测国运。
若是宗门内有人预测齐文轩不适合当储君,那么他这个太子还真有可能坐不稳。
现在入宫的奚丞极有可能便是天玄宗下一任宗主,齐文轩自然要想方设法讨好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去百溪山游玩?
楚安昊抱着疑惑离开。
他人脉广,很快便打听到齐文轩后日时间可是被安排得满满当当,除非他会分身术,否则是怎么也不可能去得了那百溪山。
楚安昊顿时明白这是宁兮颜在拿齐文轩做幌子,想带云盈出去玩呀。
“真是太胡闹,太无法无天了。”楚安昊气道。
此前在莲心湖见宁兮颜不顾一切救人所生起的敬佩之情又荡然无存。
那百溪山路途遥远,万一路上遇着什么歹人可如何是好。
云盈长得那么貌美……
楚安昊一番脑补,越想越觉得自己必须得跟上。
晚上楚安昊在房中还在想着此事,这时一身夜行衣的慕觞突然从他敞开的窗户翻了进来。
因出现得太过突然,将楚安昊吓了一大跳。
待看清进来的人是谁后,他提醒道:“慕兄,这里是我的院子,不必如此谨慎。”
慕觞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直接问楚安昊,“对于离王你了解多少?”
“离王?你怎么会突然想打听他?”
话音刚落又想到以慕觞的性子,他若想打听一个人定有原因。
便没有再追问,开始说起了自己对离王的了解。
离王本名齐元离,正是赵太妃之子。
也是当朝几位皇子的五皇叔。
先帝在世时,曾在当今皇上齐华景和离王齐元离之间犹豫,任谁为下一任储君。
当时极大多数朝臣都推举离王,满朝文武也皆以为离王会继承大统。
可是没想到最终先帝却选择了齐华景。
那之后离王像是备受打击,从此不理朝政,当起了一个闲散王爷。
慕觞静静听着,突然又问道:“那离王身上可有什么让人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
楚安昊想了想,“倒是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大概唯一让人奇怪的是离王与赵太妃母子之间的关系了。
赵太妃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按理说母子俩关系应该亲近,但事实上赵太妃与离王之间的关系那真是比陌生人也好不了几分。”
慕觞听着,也不插话。
等楚安昊说完,突然意识到慕觞为何要打听离王。
“慕兄莫不是怀疑那些刺客是离王所派?”
“我确实查到孙贵妃身边有人与离王暗中有往来。”
“嗯?”这个消息让楚安昊有些意外。
一名完全不理朝事的闲散王爷与宫里的贵妃身边人往来?这也太奇怪了。
“行,慕兄,我知你意思,我会打听一下离王最近的动向。”
这也是慕觞来找楚安昊的目的。
现在话说完他就准备离开。
这时楚安昊突然叫住了他,“慕兄……”
慕觞转头,看见楚安昊一脸纠结,似乎有话想对他说,但又不太想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