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说,“姑娘救了在下的命,在下又与姑娘如此坦怀相见,所以如果姑娘没有成亲的话,在下想求娶姑娘为妻。”
什么?求娶她为妻?
因为她救了他的命,并看了他的身体?
宁兮颜被惊得怔了两秒才回过神来。
这男人长着一张容易让姑娘心动的脸,思想这么古板吗?
“咳,求亲大可不必,我有婚约在身。再者我是名医者,看过医患身体无数,你大可不必将我当成女子。”
说着弯腰从铜盆里捞出棉巾,扭干继续给他擦拭污血。
如果不是这污血必须尽快擦掉,就凭这男人刚才那一番话,她才懒得继续给他擦。
免得又让这男人误会这是她与他又有了肌肤之亲。
不过宁兮颜擦归擦,动作却没有刚才温柔了。
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才中毒初醒,她权当他是张桌子般擦拭。
听到宁兮颜有婚约在身,男人眼中露出失望。
过了一会又道:“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既不能求娶姑娘,那该怎么报答姑娘呢?”
宁兮颜心里吐槽这男人还真是古板,面上却认真道:“你不用报答我,月舞是我朋友,你昨日舍命救她,今天我救了你,所以我们正好两不相欠。”
宁兮颜说完,男人突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
犹豫了一下才道:“其实昨日那是一场意外。”
“嗯?”宁兮颜脸露疑惑。
“其实是当时太过拥挤,我被人挤到了月舞姑娘面前。”
宁兮颜:“……”
所以说这所谓的英雄救美其实只是一场误会?
宁兮颜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道:“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替月舞挡刀救了她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我们依旧两不相欠。”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靠近的脚步声,是月舞带着人端来了新的热水。
一进屋见男人醒了,月舞脸上露出意外与惊喜。
而男人见又有人进来,还都是女子。
虽动作不利索,但还是努力拉过旁边的被子盖住自己袒露的身体。
那脸色似乎又红了几分。
所表现出来的纯情和他的长相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月舞高兴地对着宁兮颜道:“兮颜,原来你医术这么精湛,你一直在藏拙呀。”
宁兮颜摇摇头道:“月姐姐太高看我了,我此前说过嘛,正好跟师傅学会了这套解毒的针法,也该他命不该绝。
这毒若是师傅来解,施针一次即可。我正因为技艺不精,所以得施针七次,才能彻底解这位公子所中之毒。”
如此一说,又将自己至于学艺不精的地步了。
月舞没有多疑,再次相信了宁兮颜的话。
对她而言,不管是施针一次,还是七次,总归能把人给救活就好。
月舞往男人那边偷看了一眼,又慌忙将目光收回。
这月香楼大名鼎鼎的花魁月舞,此时的模样就像是一个看见意中人的羞怯小姑娘。
见状宁兮颜将棉巾塞到月舞手中,“他已经醒了,剩下交给你擦吧,现在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明日还是这个时候我再来给他施针。”
“兮颜,多谢。”月舞眼中满是感激。
正在这时,躺在床上的男人开口道:“在下竺青,还不知小姐芳名?”
宁兮颜和月舞齐回头,便见竺青看的人是宁兮颜,问的也自然是她。
月舞一愣,一个男人主动问询一名女子的名字,代表着什么意思不难猜到。
而宁兮颜则皱起眉头。
这位竺青刚醒,就一脸感激要以身相许来报答她。
但其实他心里并未真的对她救命之恩报以感激吧。
她的空间不会骗人。
根据她过往的经验来看,若真正心存感谢的人会让她收获到感恩值。
而直到现在,她空间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提示。
所以这个竺青所说什么想报答她救命之恩的话根本就是违心的。
这往往表面看着单纯的人,内心可不一定。
宁兮颜转头果然看见月舞眼中划中一丝失落。
她没回答竺青的问话,而是突然抬手一把抓住月舞的胳膊几步来到床前。
就在竺青和月舞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时。
宁兮颜突然弯腰抓住竺青盖在身上的被子,在他猝不及防时,一个用力再次掀开。
顿时男人衣衫不整的身体再次暴露于人前。
竺青双目圆睁,“你……”
宁兮颜无视他这幅震惊又错愕的表情,拍了拍手对月舞道:“行了,别磨蹭了,这剩下的污血要是再耽搁,这毒可就白解了。”
说完又招手让云桃和另外一名端着水盆的丫鬟过来。
“你们俩也过来一起帮这位竺公子擦拭身子吧,这样更快。”
月舞一听毒可能会白解,当下也不再扭捏,招呼着两名丫鬟一起。
顿时被三人围起来的竺青,声音听起来惊惶又失措,“不……不必……,在,在下自己……可以……”
站在几人身后的宁兮颜挑了挑眉。
呵!不管竺青的纯情是不是装出来的,现在看过他身体的可不止她一人了。
宁兮颜离开了月香楼。
第二天又在同一时间再次到来给竺青解毒。
月舞主动出来迎接她,她眉眼含春,脸带笑意,这幅模样是宁兮颜从未见过的。
仅过去一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昨晚月舞将竺青给拿下了?
月舞带着宁兮颜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进去就看见竺青倚坐在床上。
他正端着一本书在看,绝美的五官,苍白的脸,整个人像一尊脆弱又不太真实的琉璃美人。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待看见宁兮颜后,脸上顿时划过一摸不自然。
“宁……宁小姐来了。”
宁兮颜微蹙眉,现在连她是谁都弄清楚了。
不用说一定是从月舞这边得知的。
以往与月舞来往,月舞顾忌着宁兮颜来月香楼会遭遇什么风言风语,所以于外人面前,是不轻易让人知道她的身份的。
可现在她却对这位竺青说了。
宁兮颜心里没有责怪月舞,只是有些担心。
因为月舞的沦陷未免太快了些。
宁兮颜没有多说什么,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即再次拿出银针给他解毒。
“把衣服脱了,然后躺下吧。”宁兮颜没有废话直接道。
这次他人是清醒的,自然不用她亲自上手。
竺青听到后脸色一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迅速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这时月舞忙把宁兮颜拉到一旁小声道:“兮颜,这位竺公子性子单纯,你,在他面前说话大可委婉一点。”
宁兮颜翻了个白眼,这话她才不信呢。
真这么纯情,为什么来月香楼?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对面对月舞,她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只问道:“那你说我要怎么个委婉法?”
“比如你不要直接说脱衣服躺下,你应该说你要开始替他治疗了。”
感情是她刚才那句话让他想歪,所以他才脸红?
在月舞的盯梢下,宁兮颜只得按她的意思又说了一遍。
竺青开始慢吞吞解衣时,月舞忙带人离开房间,只留下宁兮颜在。
解毒的过程中竺青倒是没有再多言,始终乖乖配合。
但也许是因为太过羞涩,让他不好意思出声。
因为宁兮颜注意到他的脸和耳朵始终红彤彤的。
长着这样一张脸,却配上这样一幅纯情的性子,只让宁兮颜觉得竺青身上透着一股浓浓的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