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的妇女医院出了这种惨案后,上至院长,下至门卫都被带走了。
涉事医生在逃,便衣们去了她家发现东西已经搬空。
上头派出了不少便衣找人,在火车站找到了正打算跑走的那一家人。
老人的儿孙们说着说着,突然想起老邱也是妇女医院的医生。
饭后,便衣们就将老邱给带走了调查情况,调查清楚后,就将老邱送了回来。
老人的儿孙们不放心阮棠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打着手电筒将他们送回了家。
等他们回到家,季南烽一如既往地没回来。
阮父销假回去上班,他的办公室竟然被人顶了。
同科室的同事跟阮父说,宗副院长早上发了一通火,说阮父长时间请假在家,既然身体不好就在家休息吧,别来上班了。
阮父当初能来协二上班,就是因为他给卫老首长动了开颅手术。
同事劝他,去找卫老首长去说说情。
宗副院长就等着他去找卫老首长说情。
阮父拒绝了,今时不同往日,当初他深陷泥潭,自然是要抓住任何一个可以抓住的机会,努力不拖累一双儿女。
如今阮棠早已经站稳了脚跟,阮舟也在部队中如鱼得水,他没什么可以顾虑的。
他若是还想做医生,可以去省一,他们夫妻俩还能日日见着女儿,日日带带外孙。
阮父回到家就说自己被开除了。
然后便问阮棠,能不能去省一上班。
阮棠自然应允,神外的大佬,她怎么可能会拒绝?!
阮母也欢喜不已,张罗着整理东西可以回省一带外孙。
一直到了初十。
卫生部的副部长找上了门,请阮棠明日早上去卫生部商议收购医院的事情。
转日,阮棠准时赴约。
在那个她住了好久的办公室,见到了季部长。
阮棠没想到这么久没见季部长,他竟然已经默默开工了。
这么说,季部长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季部长请阮棠坐,“我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但是因为牵扯到更大的调查案,所以不方便现在公布。因为人手短缺,我先上班,这事季南烽也是知情的。”
阮棠点头,难怪她一路走过来,发现大楼里多了不少绿军\/装驻守。
楼道上人也少了不少,也安静了不少。
季部长见阮棠对他重新工作不排斥,这才说道:“我被调查时,将你提出来的收购医院的事情就上报了,但是有少部分人提出了反对,这事就一直拖了下来。”
“目前只有一个机会,就是西城的妇女医院。”
阮棠皱眉,“命案都已经查清了?”
“因为这案子太恶劣,上头限了时间,要求找到所有受害者家属。受害者离奇失踪,家里人都有报案,根据死亡时间可以一一排查……”
季部长顿了顿,因为有的死亡时间太长,只能等法医检验。
但是西街附近的居民等不了,他们聚众闹着要求搬离西街,特别是那日去妇女医院凑热闹的,他们回去后就天天做噩梦,有的甚至还病倒了。
上头只能想办法安抚西街的居民。
但是,放眼京市也没有那么大的地方能安置得下西街所有的居民的。要是往外搬迁,西街的居民也不乐意。
还有一个原因就怕往后别的地方出现命案,那地的人也有样学样要求搬迁。
那岂不是就要乱了套。
所以,有人想起了阮棠。
阮棠之前提的几个医院里就有一个西街的妇女医院。
“上头也知道这个非常时期让你出来背书有些不地道,会给你一定的补偿。”
上头就是看中了阮棠及省一在民间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说白了,就是在赌阮棠和省一的好人缘。
但是人缘这种东西,刷一次少一次。
阮棠眼里一亮,上半身前倾,压抑着兴奋地道:“什么补偿?我可以自己提吗?”
季部长一看阮棠进攻的姿势,就知道阮棠感兴趣。
“咳,于公于私,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阮棠敷衍地道:“嗯嗯嗯,我信你的,季部长。”
要是季部长敢坑她,不用她出面,季奶奶就能用拐杖敲季部长。
季部长打开桌边放着的京市地图,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六个文件袋。
他早就已经打听过了,听说阮棠对房子格外痴迷,所以,这回他亲自挑了六处又大又豪气的四合院!他还特意自己实地走访了一回。
这是他能找出来的最好的四合院,还有一处还是三进院子!
往后几世同堂,也不愁没地方住。
为了那个会给他打节奏的奶娃娃,他也算是豁出去老脸了。
季部长一边讲解房子,阮棠一边吸溜口水。
每一套,她都想要!
季部长说完六套房子,问阮棠,“怎么样,你有看中哪一套?要是做不下决定,这里有钥匙,你可以去看看。”
阮棠的心在滴血,雨露均沾地摸过六把钥匙后,一咬牙,将钥匙推了回去。
“好险,差点儿被糖衣炮弹腐蚀到了!”
季部长:……???
他早该想到的,季南烽那么难缠,跟他同流合污的阮棠怎么可能是个好对付的。
“是嫌弃一套太少?还是说,你也想要批一辆小汽车……”
不愧是京市啊,一开口就是财大气粗,又是送房又是送车。
她要补偿的格局瞬间被打开了!
“往后,我要补偿就比着这个规格来!”
季部长松了一口气:“这是答应了?”
他被调查后接的头一个任务,总算是没办砸。
“车子你可以有空跟车厂约一下……”
“省一作为惠民单位,怎么能成为我私人谋利的地方呢?”
两人异口同声地地道。
季部长后知后觉地想起阮棠说了什么,整个人都差点儿凌乱了。
两个小时,足足两个小时。
他又是给介绍房子,又是给介绍车子型号,他讲得口干舌燥,阮棠却突然不干了。
“这是上头给你的补偿,因为省一在西街的妇女医院建立分院,你势必要多费心经营。跟医院完全没关系。”
季部长再三给阮棠保证,这是上头一致同意的,不存在糖衣炮弹考验人。
阮棠收起了玩笑,正色道:“若是我将平息这一件事,再把房子车子奖励给我,我一定不会推辞,但是不是这时候。”
“如果组织上想要补偿省一,不如给我们一个办学资格。我们想要有一个省一附属医学院。”
原本,省一在合并了市二医院后,她是打算先搞一个培训基地。想要等改革开放后,再找机会弄个办学资格。
如今机会送上门来,她还犹豫什么?!
季部长没想到阮棠竟然会要这个。
“你想好了吗?”
阮棠狡黠一笑,“希望组织能多多记得我们省一的好,要是有人给我们找茬,组织能鼎力护住我们省一。”
季部长内心震撼不小。
阮棠一次又一次刷新了他对一个年轻女性的认知。
于公,卫生部出了阮棠这样的院长,只要稍加宣传,一定能鞭策其他院长奋起直追,形成良性竞争,净化医疗圈。
于私,季南烽是他的亲生儿子,前途坦荡,有阮棠这么个人间清醒的媳妇在身边,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只要我在一天,我一定会护住省一。”
“多谢。”
季部长让助理与阮棠敲定各种细节,包括对西街的妇女医院的改造,这是当务之急。
“我记得上一次,好像是一个男助理?”
还在表彰大会时,她虽然提早半小时来了,但是比其他参会医护来得玩一点就受到了刁难。
季部长看了一眼阮棠,“上一次犯了错后就被开除了,受阮院长你的启发,或许选一个女助理也不错。至少我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已经证明了,乔助理做的不错。”
乔助理留着一头短发,说话很利索。“妇女能顶半边天,我定不负季部长的期望。”
转头,就与阮棠商议正事。
两人商议了初步想法后,就到了午饭的时间。
阮棠借了季部长办公室的电话,拨给了省一。
她来卫生部前,就给省一去了电话,约定了大概中午会来个准信。所以,省一的领导们都捧着盒饭等在院长办公室门口。
阮棠传达了要建学校的好消息,并留下了季部长办公室的电话,表示自己最近几天都会在这里,有建议可以随时打电话过来。
季部长眉头一跳,这个“随时可以打电话过来”是不是也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到了食堂后,阮棠大手笔地点了四个菜,还让季部长付钱付票。
季部长认命地跟在身后付付付付,自己抠抠搜搜地只点了一荤一素。
季部长的调查结果在大楼里不是秘密,有同事来跟他打招呼,话里话外羡慕他有这么能干的儿媳妇。
季部长微笑,儿媳妇能干是能干,但是又不叫他爸,饭量还大,还不自己掏钱。
季南烽是在月中回家的,头顶着一轮圆约翻墙而入。
阮棠最近正忙着重新改造西街的妇女医院,正挑灯画改造图,就听到了季南烽的敲门声。
她开门放了季南烽进门,“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季部长跟我说,你今天可能会回家,所以我就一边等你,一边干活。”
“灶里没撤火,我给你煮完面条?”
“不急,先帮我搓搓澡。”
季南烽捞上阮棠就往浴室去,闹得水都凉了,才用军大衣将人裹了出来送回了屋。
等季南烽再出来,就看到锅里已经煮好了面条。
季南烽心虚地弓着背,用托盘丢上两碗面就溜了。
他是不敢找田螺姑娘在哪儿,会不会出来洗锅……
阮棠趴在床上打盹,被季南烽喊起来吃面。
阮棠打着哈欠,揉着后腰:“我怎么感觉自己刚刚睡着,你这么快就把面条煮好了?”
季南烽摸摸鼻子,“你是太累了,所以才会感觉刚睡下,其实已经过了不少时间了。”
阮棠想了想,以前好像也有这样。
谢绝了季南烽喂食,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听季南烽说最近的调查案。
季南烽挑了能说的说了。
詹老詹成济的妻子是从边境走出来的,上头看中了他地利的优势,再加上他的女儿詹婷白也一直留在乡下代替夫妻俩尽孝。
詹婷白也差不多到了说亲的年纪,再加上詹老的岳母摔了一跤,詹老夫妻俩把工作调回去了。
詹老被委以重任秘密派往边境,但是两三年下来依旧动乱不停,牺牲了不少人也没有打入团伙内部。
因为詹老年龄受限,一直在编外打杂得不到重用。
他建功心切,所以,他向组织要了季部长。
因为边境情况特殊,詹老力排众议,请宗老对季部长动用催眠术。只是催眠失败了,詹老只能给季部长安排了一个新身份,又给了他一叠的资料让他背下来。
万幸,季部长不光个人综合实力强,记忆力也惊人得好。
在通过测试后,季部长以流浪汉的身份也被送往了边境。
为了直接打入团伙内部,季部长被安排了与詹老的女儿詹婷白假结婚。
因为詹婷白之前谈了一个对象,在接亲的时候死于动乱,如此就有人传詹婷白克夫。所以她的名声不好,詹老捡个流浪汉回去也正常。
那时候,詹婷白正和对象闹矛盾,见季部长长得不错也有意气气她对象,所以就答应了詹老的提议,与季部长结婚了。
结婚当天,詹婷白的对象找上门,詹婷白就抛下了季部长,跟着对象私奔了。
季部长成了边境的茶余饭后的笑话,但是这也让他迅速地打入了团队,作为一名被戏弄的小弟。
詹婷白是在结婚后一个半月自己回来的,听说是那对象的被家里人抓回去结婚了。
季部长忍了这顶绿帽子,这就让团伙的人更看不起,也更不会防备他。
吃饭睡觉欺负季绿帽,成了那个团伙的保留项目。
挨打的次数多了,季部长借着厚脸皮混入了团伙中。
詹婷白嫌弃季部长丢人,又一心要给自己对象守着清白,压根就不跟季部长同房睡。
季部长也乐得不用找借口,隔三岔五地给詹婷白和他对象创造点机会,免得詹婷白把目光挪到他身上。
后来,詹婷白生下儿子,她对象跑来得更勤了。因为他对象的媳妇生的是女儿。
后来,她对象的媳妇忍无可忍,带着亲朋将詹婷白给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