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棠的提醒下,柳社长也看到了丰邵。
从医院回去后,他就让人去查了。
京市,丰家和桂家遇上了点麻烦,为了向对方证明两家立场一样,急需一个丰家和桂家结合的孩子。
就这样,两家人就盯上了在省城的丰邵和桂书意
并且放下承诺,只要两人生下孩子,就立即安排两人回京。
丰邵和桂书意相看两厌,丰邵嫌桂书意又脏又晦气,桂书意恨丰邵打她太狠,两人谁也不想让对方碰自己。
但是两人有共同的目标,都想快点回京,谁也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待着了。
正好,两人看报得知省一要招收试管婴儿的志愿者,两人当即报了名。
至于方楷,他现在工作也没了,哪会让桂书意甩开自己。
桂书意一提要分开,方楷就用自己的实力睡服桂书意,久而久之,这事就不了了之。
桂书意来做试管婴儿,方楷自然是知晓的,还特感人地表示尊重桂书意的决定,他喜欢的是桂书意这个人,不舍得她为难。
桂书意从季家的一个四五十岁的保姆重生而来,哪受得住这种小后生说的情话,当即表示她要是回京的话,一定带方楷回去。
至于丰邵身边的柳鸿飞父子俩,因为没办好差事,让丰邵被贬为一个小工人,丰邵怀恨在心,一直留着两人在身边折磨。
柳鸿飞是京市柳家的当家人,被丰邵扣在省城那么久,直接导致了京市的柳家换了当家人。
这其中,自然有柳社长的手笔,他就是要京市的柳家内乱。
柳家父子都想回京,柳鸿飞的外甥女也想回京,她也很清楚丰邵不会娶她,自然不介意丰邵跟桂书意有个孩子。
就这样,所有人的意见诡异地达成了高度统一。
柳社长查到后,还特意将这事告诉了阮棠,知道阮棠怕两人出幺蛾子。
柳社长说话的时候,季南烽一直表现得兴趣缺缺,在一旁逗弄孩子。
只听到“丰家和桂家遇上了点麻烦”时,摇玩具的手顿了一顿,“查得出来是什么麻烦吗?”
柳社长摇头,“查不出来,只知道两家的子弟突然变得很乖觉。”
他砸了钱,也只从丰家的旁支中听说嫡系有麻烦,第二天就被告知这人被送下乡了。
季南烽将这事往心里放了放,直觉告诉他,这两家以后应该用得上。
也不知道跟老头几次三番交代他去京城的查案,有没有关系。
阮棠得知丰邵和桂书意是真心来要孩子的,不是来捣乱的,就将这事抛在了脑后。
因为志愿者体检结束后,就要着手准备前期的各项准备工作了。
市一的住院部和门诊楼改造成了志愿者入住的宿舍。
因为试管前两个星期,志愿者要禁止同房。所以,志愿者根据男女被安排在了两个地方。
中途毁约,加上淘汰了一部分志愿者,最终留下了近三百人。
因为志愿者人数庞大,又是上头拨款包食宿。
为了这个拨款,工/宣部的领导特意寻了阮棠,国家虽然困难但是却极重视医学事业,能拨下这些钱来已经极为不易,一定要将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阮棠当即喊了口号,表示一定会用好每一分钱。
等出了大楼,阮棠的脸就垮了下来。
这一笔钱,要养活六百人近两个月,远远不够。
因为做试管婴儿的过程会很痛苦,很考验母亲,为了提高成功率,还得调养身体,补充一些营养。
而这笔钱,养活六百人都不够,更逞论补充营养了。
试验还没有开始,她就面对了资金不足的问题。
而且,这么多人,要如何管理也是个问题。
就省一的保卫科,人数远远不足。
可要是保卫科招人,等第一轮试验结束,就用不上这么多人,所以只能招临时工,这又是一笔费用!
这么多人的食材的采买,也得寻个靠谱的,若不然手缝稍稍漏一些,一个月下来还是非常可观!
天呐,咋就那么多问题。
万幸在实验开始前,阮棠已经抽空对所有的医护培训了好几遍流程和注意事项,确保实验中不会出错。
“啊,头大如牛。”
阮棠给自己捶着腿,偷偷地瞄向季南烽。
她目前能想到的志愿者后勤负责人选最合适的就是季南烽。
季南烽自己人,又有军/事管理手段,拉个临时工队伍,管理六百来号人不成问题。
“让我好好端详端详,你的头是不是吃了膨胀剂。”
阮棠拍开季南烽乱拨她手法的手,“季南烽,别跟我装糊涂。”
“等年后,我可能得去一趟京市。”
要不是考虑到小崽子还小,阮棠又忙,季南烽早去办事了。
阮棠听话知音,季南烽虽然说得隐晦,她知道季南烽又要出任务。
她也顾不得寻负责人,紧张地攥着季南烽的胳膊,等着季南烽回答的时候,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
“有危险吗?”
季南烽知晓自己上次昏迷不醒,吓到了阮棠。
将阮棠拥入怀里,安抚地轻拍着她的后背,“这回只是去调查一点事。”
见阮棠仍提不起劲儿,季南烽转移话题:“你要找可靠的自己人管事,我倒是有几个推荐人选……”
季南烽提了余成茂,另有几个老战友。
阮棠眼睛一亮,余成茂他当然是放心的。
至于其他几个老战友,能让季南烽举荐给她的一定是可靠的,至少人品上一定是过关的。
“但是,余成茂在机械厂发展地挺好,怎么可能愿意来省城做个临时工。”
“要是能给个正式工,再劝一劝,余成茂夫妻俩应该愿意来。”
阮棠想了又想,“我明天找后勤商量一下,临时工也要不老少,这一笔钱都得省一自己出……啊啊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季南烽盯着阮棠一张一合的小嘴,喉结一动。
“我有个主意……”
阮棠满肚子的“啊”顿止,“什么主意?”
“没点好处?”
吧唧。
阮棠敷衍地对着季南烽的胳膊亲了一口,催促他快说。
“你还能更敷衍吗?”
“能。”
阮棠支起身,抱着季南烽的脸就是一顿乱亲。
这本事,还是从小崽子那儿学来的。
季南烽被亲了一脸的口水,抬手就要擦,却被阮棠拉着手不松开。
“哈哈哈,说不说?不说我再亲死你!”
季南烽无奈,“可以预支明年厂商合作的钱,给点好处。”
对哦,听说今年造车厂和制氧机厂的效益很不错,可以谈一谈。
季南烽趁着阮棠分神的功夫,如法炮制地亲了回去……
三分钟后,两人出现了一楼。
两人守着脸盆,你一把,我一把地洗着脸。
临睡前,阮棠打着哈欠问季南烽:“以后,你还觉得亲亲是奖励吗?”
“不困?不困,就别睡了。”
阮棠忙闭了嘴,将头拱到季南烽的怀里睡了。
转日一早。
因为心里存着事儿,阮棠大早就起了,与后勤主任商议请人的事情。
省一的存款都用建造家属院了,账上只有这些天热情的志愿者和家属门诊和治疗费。
这点钱就是杯水车薪,只能想办法凑钱。
阮棠与院领导商议之后,还是决定听从季南烽的意见:吃大户。
如何合理地吃大户,这成了问题。
阮棠特意请教了季南烽,请季南烽展开说说如何让大户心甘情愿地给粮。
季南烽早等着阮棠求教,可能是昨晚的心里阴影太重,只是这回他没端着架子。
“实验室负责人在接受采访时可以感谢伸出援手的厂家。”
阮棠也想到了这点,但是这种明显的广告,极可能过不了稿子。就算过了稿子,那一段也极可能被切。
“就算是这段没被采纳,也可以在医院里贴上感谢红幅,就站在红幅前接受采访拍照,这总不能被切。”
阮棠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季南烽。就这脑子,后世的广告投放都被玩得明明白白。
也难怪前世季南烽就算是受牵连退伍,但是在改革开放后迅速积累了家业,成了行业大佬。
阮棠做了一份详细的招商文案,又叫柳社长的助理王强来拍了十几张照片。
一切就绪之后,她带上季南烽,季南烽拎着大菜篮子,一家子齐齐整整地上门去坑大户,不是,是给大户送机会。
提前与造车厂打了招呼,屈安宛这个新任厂长亲自下楼来迎人。
屈安宛稀罕地抱着小崽子逗了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
阮棠刚想拒绝,就被屈安宛瞪了一眼,“我又不是给你的,我是给我小白白的,屈姨祝福小白白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几人寒暄了一阵后,阮棠就说明了来意。
屈安宛是个爽朗的性子,再加上与阮棠私交甚笃,也没隐瞒:“你把合同给我,我让助理去财务审批,这事问题不大。”
屈安宛将合同交给助理,特意叮嘱他必须将这事办好。
等助理走了后,屈安宛瞥到了阮棠手里还有一沓文件,上头用铅笔写了三个字:杭氧厂。
昨天她就接到了省一钱助理打来的电话,说是阮棠今早要来造车厂拜访。
屈安宛还跟老爷子嘀咕,就以他们的交情,阮棠有事直接上门来就成,咋还这么客气地特意让助理打电话来。
屈老爷子老胳膊老腿一抖,这开头有点儿熟啊。
当初厂商合作的时候,阮棠好像也是这么公事公办的态度……然后就去杭氧厂寻了隔壁先合作,杭氧厂上下得意了好几个月……
思及此,屈老爷子叮嘱屈安宛一定要注意阮棠手边的东西,特别是文件一类的。
屈安宛定了定神,“你那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就咱两家的交情,你要是有好东西又先给杭氧厂,我可要跑你家哭去。”
咳。
果然上钩了。
季南烽将睡着的小崽子放回了摇篮里,帮着屈安宛说道:“你不好意思跟屈厂长开口,回头你找了杭氧厂合作,咋跟屈老爷子交代?”
屈安宛盯着文件袋的眼神都热烈了不少。
阮棠捏着文件袋犹豫道:“这,不好吧?就因为咱们交情好,再扯上钱,我怕回头害你遭骂。”
屈安宛当即表决心:“成大事者不怕骂!”
“合作都没谈,你就磨磨唧唧,瞻前顾后,这怎么能成。”季南烽说着,就从阮棠的手里将文件袋硬抽了出来。
将里面的文件递给屈安宛。
除了一份厂商合作的续约合同,还有一份试管婴儿广告合作。
屈安宛扫了一眼文件的抬头,就看向阮棠:“这个,你不解释解释?”
阮棠“为难”地解释了一遍这个广告合作设想,季南烽还从文件袋里倒出了七八张照片。
照片上,全是实验负责人在写着感谢制氧厂大力支持的大红色横幅前接受采访。
横幅上还贴心地写了制氧厂的电话号码。
屈安宛恨不得将照片上的制氧厂三个字给扣了,“这个我挺感兴趣,谈谈吧。”
阮棠再三确认屈安宛真的感兴趣,才报了价。
两个月一万,保证见报三次以上。
阮棠报了价是给足了还价的余地,按照一人一个月7元的餐补,两个月约莫是8千元。
有了这钱,再加上上头拨下来的3千5,足够请临时工了。
屈安宛让阮棠稍等片刻,她去开个简会。
她隐约觉得,造车厂要火!
她受邀去看了省一分院的试点单位的挂牌,那场面,说是全国各地的记者都来了也不为过!
要是他们造车厂出现在全国各地的报纸上,那订单岂不是源源而来?!
这个横幅一定要好好写。
半个小时,屈安宛就回来了,还带着造车厂的领导们。
领导们热情地与阮棠和季南烽一一握手,高帽一顶一顶地往阮棠头上戴。
阮棠:……行吧,戴完高帽,接下来就要还价了。
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那就让还价来得激烈一点吧!
阮棠的脑子里已经出现了前世买东西时,老板娘紧咬价格如何哭诉生活不易的话术……
“阮院长,合同现在就能签,但是我们要求,这个广告独给我们造车厂一家。”
阮棠:“这……”
阮棠摸不准造车厂还价的套路,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阮院长放心,广告费好商量……”
阮棠:???这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