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阮棠醒来,季南烽已经走了。
人走了,但是留下了一地的裤子,还有一条已经折腾得不能看的格子红裙。
阮棠深吸一口气,她男人的脑回路真的不正常,一口气买这么多条裤子,够她穿到死了的。
阮棠在屋里将裙子给洗了,偷偷地晾在屋里后,谨慎地锁上了门。
季奶奶原是也要下地去赚工分,被阮棠严厉制止,这才歇了心思。但是她闲不住,搬了小板凳找老姐妹们聊天去了。
阮棠喝了粥后,也去了田间帮忙。
徐父觉得天天去粮站排队卖油豆太费时间了,不如攒个一星期去一次,这样还能省出好些人力。
其他人纷纷附和,每次去交粮都要出四五人,且还是壮劳力,要是在田里干活的话能干不少。还不如五天攒一次去。
杨万年却不同意,他天天开着拖拉机去粮站,头一天半小时就轮到了,昨天起码等了两小时,他看着粮站哗哗地把钱撒出去,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
杨万年一开口,其他村民话里话外就嫌弃他想图个轻松,就想开拖拉机在外头混一天,还能赚十工分。
杨万年被逼得急了,直言道:“我就是觉得不踏实,钱都在地上,没放进口袋里就不叫钱。”
阮棠也附和,“你们可以去别的公社看看,全是乌压压挖油豆的。要是你们觉得浪费壮劳力,不如我也跟着去。”
阮棠作为队里的赤脚医生,不管下不下地都有十工分。由她去跟车,村里没人不答应。
庞鹏和胡老书记都愿意跟车。这样就将壮劳力给省了下来。
一直到周三,青云大队日夜干活,已经换了一万元整。
全村欢呼。
周四天蒙蒙亮,杨万年就将拖拉机启动了,一行人往粮站去。
到了粮站,他们排到了第三。
杨万年轻松地道:“今天来得早,等回去后还能再来一趟。”
7点一到,粮站还没开门。
阮棠忍不住频频看时间,一直到7点半,粮站还没开门。
阮棠和胡老书记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担忧。
胡老书记有些坐不住了,他去找人问一问。
胡老书记刚走,粮站开门了。
服务员用大喇叭招呼道:“粮仓满了,大卡车在路上耽搁了,今天只能收五千斤,先到先收。”
排着的队伍瞬时炸了。
是今天只收五千斤,还是以后都只收五千斤?他们闹着要粮站给个明确的说法。
服务员大喊:“哪个大队再吵吵就不收这个大队的。”
所有人都不敢再吵嚷,生怕被拉了黑名单。
“装粮的仓库都装满油豆,领导们怕你们不安,特意将办公室都让了出来用来装油豆,但是每天最多只能收五千斤,等几天大卡车来了就好了。”
解释完了后,开始收油豆。
青云大队是第三个,第一个和第二个都是两千斤。轮到他们,只能卖掉一千斤,还有一千斤在车上。
要么走,要么等明天。
走是不能走的,要是走了下一次就不知道要排到哪里去了。
胡老书记留了庞鹏和杨万年守着拖拉机,他得回一趟村里。
阮棠去家属院推自行车,季南烽听说后请了假也跟来了。
阮棠坐在横档上,胡老书记坐在后面,回到村里时已经11点。
他直接去了村办,用大喇叭将所有人召集在打谷场集合。
村人们都在田里干活,乍一听到广播都不想去,这不是耽误干活吗?
“大队长,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不去了。”
最近油豆卖得好,徐父在村里的威信已经远超胡老书记,隐隐已经不将他放在眼里。
“你们继续干活,我去看看老书记想干什么。”
徐父拍了拍手上的土,“多半是头一次亲手那么那么多钱,激动地想要大家都来看看。别说,老书记年纪大了,眼皮子也浅了。”
胡家人听到徐父嘲笑的口吻,有些绷不住。但是一想到胡老书记交代的,愣是咬牙忍了。
徐父背着手,悠哉悠哉地往打谷场去。
胡老书记见徐父一人不急不缓地走来,气得跳脚。
“怎么才你一个人?我不是让所有人都一起来?”
徐父摆摆手,“他们都在田里干活没空来,不就是几百块钱嘛,不至于兴师动众的。”
胡老书记气得抡起拐杖朝着徐父的脸砸去,“自以为是的东西!那些油豆都要烂在地上了!”
徐父被砸了一下,还想还手就被季南烽一把推倒在地。“你们是故意吓唬我的是不是,我们已经卖了一万了啊。”
胡老书记气得浑身发抖,只能靠着季南烽将人扶到田埂上。
胡老书记到底年纪大了,撑着一口气回来主持大局,谁想被嘚瑟的徐父给气着了。“阮知青,你把城里的情况跟大家说一说。”
阮棠照实说了,村民们一听,全身的干劲一下子就泄了,瘫倒在地头上。这钱来得快,他们都感觉不踏实,所以才没日没夜地干,想要早点拉去换钱。
“明天早上还会收五千斤,我们是第一个!拖拉机上还有一千斤,现在所有人不管是用挑的,还是背的,到明天早上七点前,把四千斤的油豆送到城里去。”
“就算是被人指着鼻子骂,也要将这1500先赚到!”
这一夜,青云大队全村出动,凑齐了5千斤。
然后杨万年又开着拖拉机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前面乌泱泱地排了一百多个大队。
回村后,胡老书记直接病倒了,长了一嘴的燎泡,吃不下睡不好。
考虑到胡老书记年纪大了,阮棠也不敢开猛药,只能开了一些中成药。
徐父暗骂胡老书记奸诈,他倒下了,所有人都堵在他家门口要他想办法。
徐父安抚村人,“粮站的领导都说了,等大卡车修好了还是照常收油豆。如果你们现在都堵在这儿,粮站正常收油豆时,我们就只能看着别的大队赚钱了。”
“我再去找人打听打听,咱们千万别自乱了阵脚,把油豆收上来后还有夏种。”
村人们知道徐父在城里有关系,催促他快去打听,村人们收拾心情又去干活了。
等隔壁安静了下来后,阮棠拉着季南烽回房。
她的心里头总觉得不踏实,前世村民们从未想过要重选大队长,徐父也没有搏一搏种七百亩的油豆,所以就算是一年后油豆大降价对青云大队的影响并不大。
也许是蝴蝶效应,青云大队种了近七成的油豆,也影响了其他大队的决定,红阳县的各个大队或多或少地都种了油豆。
但是,她的心里总觉得慌慌的,她要说服季南烽囤粮。
阮棠一提起囤粮,季南烽却觉得没必要。“我们是吃供应粮的,每个月都有定额,到时候去粮站取就好了。”
田里都没种粮,拿什么供应给城里?
阮棠见说服不了季南烽,那就直接一点,睡服吧。
阮棠伸手就去解季南烽的裤头,季南烽扒拉着系带挣扎,“买买买,你说买多少?一两百斤够了吗?”
阮棠闻言,手上的动作越发凶猛,推倒季南烽就坐了上去,继续扒衣服。
季南烽:草,看来他的小媳妇图谋甚大啊。但是到底有多大,还得看他小媳妇接下来凶猛不凶猛咯。
唔,女骑士来者不善啊!
接下来季南烽满脑子只剩下一种植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