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原地毁灭吧啊

村里的小孩都围着季南烽和阮棠说着应景的好话,就想多分几颗喜糖。

“南烽哥,我很想祝福你,但是又实在不愿意看到你喜当爹,白高兴了一场。”

全场寂静。

要糖的孩子们就被各自的家长给拉扯走了。

徐彦一脸叹息,装相地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南烽哥,我理解你很……”

没等徐彦“理解”完,季南烽已经抡起拳头对着徐彦的嘴砸去!

“理解个屁!”

“老子活了二十六年,就属今天最高兴!”

“你这傻子偏偏来找抽,老子成全你!”

季南烽的出拳快准狠,三拳头打掉了徐彦的两颗牙。

徐彦哭嚎了一声,就朝着季南烽扑来。

季南烽侧身让了一步,一抬腿就将徐彦扫倒在地。

脚重重地碾压在徐彦的后背上。

徐彦吃了一嘴的土,不管怎么挣扎都起不来,怒骂:“看在多年兄弟份上,我才好心提醒你免得喜当爹,你竟然倒打一耙,不识好人心。既然你上赶着给我养儿子,那我就成全你。”

季南烽拎着徐彦的脚,将人倒立了起来。“呵,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我也好心帮你倒倒水。”

徐父闻讯赶来,斥责道:“季南烽,你是想杀人吗!快松开脚!”

胡老书记也出声和稀泥道:“年轻人就是火气大,不要动手动脚啊,有事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嘛。”

季南烽直接将徐彦往徐父身上一丢,徐父不敢躲,被自己儿子砸倒在地。

徐母叫着:“杀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他季南烽杀人了啊!”

阮棠眼睛一眨,眼泪就往下掉。

阮棠抽抽搭搭,字字掷地有声:“我这才刚领了证,你们徐家就跳出来说我让季同志喜当爹,是想要逼死我吗?”

“我倒是想问问,这青云大队,这红阳县是你们徐家的天下吗?没凭没据全凭一张嘴就判了重罪,不就是想要逼死我吗?”

“我被你们徐家离婚,我就没资格活着,没资格再嫁了吗?”

徐父脑门突突地跳,知青果然嘴皮子利索,这话要是传出去,徐家人都得完蛋。

徐父扶起儿子,叹息道:“唉,我这儿子也是实心眼,从李拐子那听说了他兄弟捡了个爹做,看在隔壁兄弟的份上,好心提醒你。”

季南烽冷笑一声:“不劳你们家费心,我跟阮棠做过婚检。她清清白白一个小姑娘,黑纸白字,写得清清楚楚。”

那日送阮棠去县医院检查后,在阮棠的坚持下,两人做了婚检。

季南烽将婚检单子交给了胡老书记。

胡老书记认真地看着检查单上的黑字,寻找着“黄花大姑娘”或者“处”这几个字,可找遍了也没有。

“老书记,这上头真写着呢?”

季家这小子,这是坑他呢。

胡老书记折起了婚检单子,“嗯,黑纸白字都写着呢。阮知青是清清白白的。”

阮棠勾起了嘴角,“我想问问徐家,问问徐彦,第二晚放电影时,我们还没离婚,那晚在你房里的女人是谁?所以我被离婚并不是我不好,是我给别的女人腾位置。”

“哪有什么女人……”徐彦掉了牙,一开口就漏风。

最后还是徐父站出来说没女人,就是徐彦恶作剧,原本是想用流言挽留阮棠的,没想两人没缘分。

这话没几个人信,但是徐父是大队长,不好将人得罪了。再说马上要去挖河道了,要是被安排了重活,怕是得脱层皮。

“徐彦关心则乱被打了,也付出了代价,这事就这么结了。大家都散了,散了啊。”

徐母还想要问季南烽讨要医药费,两颗掉了的牙,可得不少钱。

被这么一闹,季南烽也没了心情分喜糖。

没分到糖的小孩气得往徐家门口吐口水。

季南烽陪着阮棠回知青点收拾东西。

阮棠的东西从徐家搬回来,就没再整理出来,也正方便她搬去季家。

知青们把她送到了季家,婉拒了季家的留饭。

等黄昏的时候,季南烽和阮棠对着伟人像宣誓,这就算是礼成了。

虽然一切从简,但是季家亲戚都来帮忙了。

将季南烽从县城里带回来的肉洗了后炖上。

季奶奶就守着她特意让季南烽买的猪头。

青云大队的旧规矩,一桩婚事要是没有媒人,就成了无媒苟合。

猪头就是谢媒礼,专门送媒人的,算是给媒人来回跑腿的辛苦费。

而季南烽与阮棠这一桩婚事,季奶奶自忖自己就是半个媒人,另外半个就是徐家大伯母。

可徐海还在市医院呢,徐家大伯母是吃不上这半个猪头了。

季奶奶就做主,将半个猪头送到了徐家。“谢谢你们家送给我这么俊的孙媳妇。”

徐母气得脸都歪了,她十分怀疑季奶奶在搞封建迷信,但是她没有证据。

季家亲戚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季南烽也带着阮棠认了认人。

季小弟是遗腹子,季母得知季父死在了战场后悲痛欲绝,生下季小弟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季父又没有亲兄弟,只有两个堂兄弟。

这些年,季家也全靠亲戚们帮衬着过来了。

如今季南烽娶了新媳妇,这一房的门头算是立起来了。

等席散了,季奶奶就催促着季南烽和阮棠快回房。

季小弟还想说什么,就被季奶奶抽走了。

“咳,要洗一洗吗?”

青云大队靠南方,冬天只能靠裹着棉袄硬抗。

大冬天里,阮棠也是隔着七八天才敢洗一次,生怕给自己整感冒了。

但是今天新婚,总不能带着一身体味吧?

季南烽看到阮棠点头后,来回几趟就将澡桶给灌满了。

“你洗吧,我再去烧点水。要是水冷了,你喊我加热水。”

季南烽关上房门后,阮棠原地蹦跶了几下,才敢脱了军大衣下了水。

阮棠想到夜里要坦诚相见,一咬牙拿起了旁边的丝瓜络,搓得呲牙咧嘴……

等水凉了些,阮棠就起了,叫了季南烽进来。

季南烽进屋时,就看到阮棠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红扑扑的脑袋。

季南烽心头一颤,忙挪开了眼。

“那水,你帮我倒了吧。”

季南烽哑声道:“不用,我就着洗一洗。”

哗啦啦——

季南烽一脚迈入了澡桶里,水溢出了一地。

阮棠满脸涨红,那桶里还有她搓下来的污垢!

原地毁灭吧!

季南烽你这个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