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的儿子说话间已经扫开李儒,挤进了大门。
他站在门边,往里看了一眼,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进这么气派的豪宅呢。
谁能想到,他这个对自己没有半分利用价值的老父亲,竟然能够给自己带来这样的惊喜。
李儒看到儿子强行挤进了院落,心里一阵恼火,他绕到李靖康身前,呵斥道:“你怎么回事儿,这又不是我的家,你怎么能私闯呢?”
李靖康收回视线,看了李儒一眼,沉声道:“我听咱们村的大娘说,你给有钱人家的老板看病,对方承诺会给你养老送终,所以已经把你安顿到这里了,那这儿跟你的家有什么分别?”
李儒老脸一红,都没脸看夜浅了,气道:“真是胡说八道,我就是来帮帮忙,等忙完了,我就回去了。”
“回什么回,那村子里的破房子能有这儿好?值得你这么惦记,你要是不喜欢住这儿,我可以替你住,”他说着,将视线落到了一旁的夜浅脸上,原本看着李儒那鲁莽的眼神,也收敛了几分,嘴上明明噙着笑意,却让夜浅感觉到有些……讨厌。
“妹子,我看你穿着不凡,长的又这么漂亮,
你跟这家什么关系呀?”
李儒正要继续赶李靖康出门,就只听夜浅声线平静的道:“我是这家的女主人!”
李靖康脸上的笑容刹住,尴尬了一下后,随即问道:“所以,我爸就是给你家的人治疗的腿伤?哦,对了,我自我介绍一下啊,我叫李靖康,是李儒的儿子。”
夜浅耸肩:“李先生,有件事你得清楚,你父亲没有行医资格证,怎么帮别人治疗?他就是我们请来,帮忙指导我爱人做复健的。”
李儒一听,立刻点头应道:“没错没错,我就是这家雇来干活的!”
李靖康转头,冷冷的扫了李儒一眼,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当我是傻子吗?我来之前,特地回村儿里去打听过了,是有个男人腿断了,找你治疗,花高价把你雇佣出来的!”
李儒:“谁胡说八道的?真是放他娘的屁!”
夜浅:“……”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李儒骂人呢。
李靖康懒得理父亲,直接侧身面向夜浅道:“我父亲医术很好,他虽然没有行医资格证,但他在这儿,肯定帮了你们不少忙吧,不然你们这么精明会算计的豪门之家,也不可能把他
留在这么好的地方住。”
夜浅看向李儒,李儒对她摇了摇头,似乎是在示意夜浅不要实话实说。
可夜浅看着李靖康的这架势,他既然能从外地找上门来,必然是已经打听了不少东西,有需而来的。
她没有回应李靖康的话,反而问道:“我们家跟李叔之间的事情,似乎不需要你过问。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还是别浪费时间了,直接说吧。”
李靖康抬眸看向那大院子,犹豫了一下问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真要给我爸养老送终?他会一直住在这儿?”
夜浅不语,因为对方没有说目的,所以她也不想搭话。
李靖康被夜浅一双审视的眸子盯了良久后,觉得有些心里发虚,便转变了话头道:“前段时间,我也回去找我爸帮忙给我老板去看病,可我爸不肯,我因此也被开除了,如今我无业也没有收入,只能来投靠我爸,我爸住在这儿,那我也……”
“不行!”还不等他说完,李儒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你想都别想。”
李靖康一脸气恼的道:“你凭什么说不行?你当年坐牢,害我被人指指点点
,半辈子抬不起头,你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害我只能管别人叫爹,后来我就求了你一次,让你帮忙救救我领导的亲戚,结果你还是拒绝,害我丢了工作,你害了我一辈子,到了如今,还要看我流落街头吗?”
李儒听到这话,不免低垂下头,有些无言以对。
倒是夜浅笑了笑,问道:“李先生,我冒昧问一下,你多大年纪了?”
“三十四!”
“哦……”夜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十三四呢,一个成年人要工作没工作,要居处没居处,要来啃自己三十多年来,没有孝敬过一天的老父亲,你还觉得自己挺有理的?”
李靖康被羞辱,脸色僵了一下,可随即就道:“这事儿怨不得我,我刚刚都说了,我本来是有工作的,是因为他……”
夜浅笑的讽刺:“你父亲治病救人,被人陷害坐过牢,他没有行医资格证,为了保护自己,他不肯给人看病有什么错?你那是份儿什么工作,竟然还需要用你父亲的牺牲来换取?没了工作,你就再去找,跑这儿来啃你父亲?你搞清楚,这里是我家!”
李靖康咬了
咬牙:“我父亲对你们有恩!”
“这是你父亲跟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有关系吗?”
“我……”李靖康实在没想到,这个长的比明星还好看的女人,嘴巴竟然这么厉害。
他被气了一下,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半句话都不肯为自己说的父亲,心一横,往地上一坐道:“对,我就是不孝顺,我就是没能力,来啃老的,李儒,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就让人把我丢在门口好了,你不出来,我就冻死饿死在门口,看谁晦气!”
李儒听到这些混账话,一时有些恼火,抬手指向坐在地上的儿子,你了半天,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夜浅看李靖康这阵仗,是真不打算走了,便抬眸看向了李儒,想知道他的想法。
李靖康人品有问题,但李儒没有,他是自己和池慕寒的恩人,只要李儒有需要,自己就可以给对方一笔钱,先把对方打发走。
至于以后的事儿,她可以再想对策来解决,她不怕无赖,别让李儒为难就行。
谁知道,李儒也是个倔脾气。
他看着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如此让人恶心的样子,心一横,抬眸看向夜浅,做了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