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浅上车时候,池慕寒刚好将一支只抽了一半的烟,掐熄在车载烟灰缸中,一双讳莫如深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仿佛一把锋利的刀,能随时将她抽筋剥皮一般,犀利冷鸷。
夜浅被看的有些不安,正要说什么,就只听池慕寒冷冷的对前排司机道:“怎么还不开车,是等着我去替你开?”
司机被这语气,吓出了一声冷汗,忙恭敬的道歉后发动车子离开。
夜浅收回了原本想要解释的话,以她对池慕寒的了解,这会儿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因为她太清楚了,池慕寒正在气头上。
一路上,池慕寒一言不发。
抵达公司后,他径直走到办公室门口推开门,回身冷眼看向要跟他进屋的高笙:“忙你的,夜浅进来。”
夜浅刚走到办公桌前的脚步滞了滞,在高笙和宋暖的注目下,颔了颔首:“是。”
她硬着头皮走进池慕寒办公室,才一进门,就听池慕寒将门重重的摔上,把门口的宋暖吓的打了个激灵,看向高笙问道:“夜特助这是又怎么把大老板给得罪了?”
高笙想到刚刚夜浅去见的人,心中大概也猜到了些什么,不过他嘴严,什么都没说。
倒是宋暖又看着他嘀咕道:“怎么办,冯小姐刚刚下楼的时候,不是让我等大老板回来,给她打电话的吗?这电话,我是打不打了呀?”
“等会儿再说吧,”高笙坐下,这会儿要是自作主张把冯小姐叫上来,只怕大老板会更生气。
屋里,夜浅被池慕寒拽住了手腕,直接按在了那张宽敞到堪比单人床的办公桌上。
池慕寒抵住她,将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控制住,毫无温柔可言的就惩罚性的啃咬上了她的唇。
夜浅吃痛眉心紧蹙,现在越反抗,越没好果子吃。
而且,她现在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实在是不敢太用力,怕伤了孩子。
她闭上了眼睛,忍着,直到池慕寒的唇,从她唇边移开的时候,她才缓缓道:“如果你是因为我哥要将我和陆导撮合在一起的事情,才如此生气的,那这件事我实在是太冤枉了……”
池慕寒停在她脖颈上的吻停住,抬头睨着她,那轻蔑的视线,仿佛猛兽在盯着炭火上的猎物般,冷嗤道:“冤枉?你亲手雕刻桃核送给那男人,还敢说自己对他没有歪心思?夜浅,这谎撒的你自己信吗?嗯?”
提起这事,夜浅也很生气
,她冷声道:“我之前就说过的,我想要感激他对我的救命之恩,原本我要送的是平安符,可平安符被你烧了,我才做的雕刻,我只是觉得,这样才能表达我的诚意,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有脸问我有什么问题?”他边说着,边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我池慕寒,不光把你和那个病秧子救出了地狱,还救了他一条命,更平了程家的欠的巨额债务,你欠了我这么多的恩情,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感恩,嗯?怎么,他陆之鸣就那么清高,我池慕寒施舍出去的恩情比不上他的?”
夜浅心口的呼吸凝重了几分,她难道就真的是不知道感恩吗?
她曾经对池慕寒投入了自己的一整颗心,她想要好好爱他、感激他,陪伴他,甚至……想过要跟他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可她的真心,池慕寒不稀罕啊!
他现在这样对她,也不过就是为了折磨她罢了。
夜浅敛藏了心底的酸涩,凝着他,深深的质问道:“如果我也只是送你一个桃核雕刻做报答,你会看得上眼吗?池慕寒,我说过了,我欠了你的,我认。
这五年,白天我是兢兢业业的特助,晚上我是随叫随
到的床上用品,或许你觉得,我做的不够好,但我也已经付出了我全部的努力,这样还不够吗?非要我把命给你,才算报答吗?”
“我说一句,你顶一句,这就是你的努力?”
夜浅无奈,自嘲一笑:“那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池慕寒你到底想要让我怎么样啊。”
她凝着池慕寒的眼底,一片猩红,可却并不落泪。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没有时间了,她就只是想要离开而已,可这男人到底为什么就如此刁难她。
两人剑拔弩张的对视着,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温仿似在不断的下降。
房间太静了,静到他们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可正是这死一般的静谧,让人产生了深深的窒息感。
夜浅觉得……好难受。
她正想要挣脱双手的时候,门口却忽然传来敲门声。
池慕寒语气凌厉的转头,低喝一声:“说。”
门口,高笙听到这声音,小心翼翼的汇报道:“池总,冯小姐来了。”
冯悠悠也不知道在哪个部门听说大老板回来了,就立刻找了上来。
因为她要谈新剧的事,不敢耽误,只能如实来汇报了。
办公室里,池慕寒眸子暗了几分
,随即冷哼一声,从夜浅身上离开。
夜浅起身,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池慕寒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沉声道:“进来吧。”
冯悠悠穿着当季新品的短裙,踩着高跟鞋优雅的走进来的时候,见夜浅竟然也在,脸色还有些不自在,她面上愣了愣,随即道:“夜特助也在啊。”
夜浅颔了颔首:“是的,既然冯小姐来了,我就先出去了。”
她转身要走,却只听池慕寒冷声道:“站住,谁让你走的?”
冯悠悠视线在两人之间穿梭,没应声。
夜浅冷然的道:“池总还有什么吩咐?”
“规矩都不懂了?去给悠悠准备咖啡。”
“是。”
夜浅出去,冯悠悠径直走到池慕寒身边,侧靠在办公桌上,那双又细又长的美腿,‘不经意’的呈现在池慕寒面前,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问道:“慕寒,我今天给你打了一上午电话,你怎么也不接啊。”
池慕寒没有看他,随手抽出一份文件,打开,淡淡的道:“按照计划,提前做准备。”
计划?
冯悠悠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心头忽然冷了几分,面上却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状态:“啊?什么……准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