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慕寒几乎快要得逞时,却发现夜浅一直奋力反抗的力道忽然消失,身子也下意识的蜷缩成了一团,一脸的痛苦。
他原本染着怒火的眼底暗了几分,停住了动作,抬手摇了摇夜浅的肩膀:“夜浅,你怎么了?”
夜浅五官紧紧的蹙起,费力的从齿缝中溢出轻微的痛哼:“我,我肚子……好痛……”
池慕寒看着她额头上沁出的冷汗,知道她不是装的,他将她横抱起,立刻送去医院。
急诊抢救室,池慕寒将夜浅放在诊疗床上,自己手臂上也已经沾上了她裤子外印出的血迹,不觉眸色微沉,视线落到了毫无血色的夜浅脸上,沉声问医生:“她这是怎么了?”
医生看了一眼,淡淡的道:“看着像是流产,患者怀孕了吗?”
诊室里,两个人都面色一变。
尤其是池慕寒,目光落在了夜浅惨白的面容上,想起她一直在偷偷吃药,眸色冷了几分。
痛到发昏的夜浅,听到怀孕两个字,更是直接忍着痛意,极其抵触的摇了摇头,道:“没有,不会是怀孕,我每次都有口服事后药。”
医生道:“那就要检查完才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了,做妇科检查时,家属先去外面等吧。”
池慕寒低头冷
扫了夜浅一眼,转身出去。
医生给夜浅做了简单的检查,症状的确像是流产,她又问道:“你知道任何的避孕措施,避孕效果都不是百分百吗?”
夜浅心里一紧,这话什么意思?
她忍着痛,从包里掏出一直备用的事后药,递给医生,声音都有些发颤:“药店工作人员说,这是避孕率最高的药,我一次也没有落下过……”
医生接过来看了一眼,平静的道:“你这药都过期了,避孕药一旦过期,效果大打折扣,而且有副作用你不知道?”
夜浅心里莫名慌了一下,因为池慕寒的谷欠望,总是来得莫名其妙,甚至不分场合,家里,酒店,他办公室的休息室……
每次都让她措手不及,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她就一次性买了很多药,别墅、老宅的婚房,还有她包里都常年随身携带。
她的确从来没有注意看过有效期……
看她脸色愈发惨白,医生道:“先验个血,查个尿确定一下吧。”
从诊室出来,池慕寒颀长的身形就靠在墙边,抱怀睨着她,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夜浅看了他一眼,立刻移开了视线。
她因为刚刚医生的话,心虚惶恐。
她真的从来都没想过要为池慕寒这样的人生儿
育女,她怕被医生一语成谶,更怕这事若是真的,会被池慕寒知道……
夜浅去做检查,见池慕寒一直不走,她心里愈发不安。
半个小时后,她取到了化验结果,正低头看着,池慕寒走过来,伸手要接过去——
夜浅心里一紧,一把将化验结果别到身后,冷眼看向他,下意识的抗拒道:“不用你。”
“夜浅,”池慕寒原本沉冷的面容上,透着威压:“给我。”
夜浅握着化验单的手,紧紧攥住,纸张瞬间褶皱。
如果再僵持,池慕寒一定会怀疑什么。
可如果自己真是怀孕,那这结果决不能给他看到。
夜浅正不安的思索着对策,池慕寒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他掏出手机时,夜浅刚好看到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冯悠悠……
她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谢天谢地。
池慕寒冷睨了她一记,走到一旁接电话。
夜浅立刻趁机离开,回到了医生的诊室,递上结果着急的问道:“大夫,怎么样?”
医生看了看化验单,“你这就是怀孕了,以孕酮指数为依据,至少四周以上。不过看现在的情况,是有一点先兆流产的迹象。”
夜浅心里一乱,刚刚她一直在告诉自
己,不会的,一定是她自己在吓唬自己。
可现在……她没法儿再自欺欺人。
她抬手,轻轻放在了小腹上……明明设置了那么多障碍,可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了呢。
想到刚刚大夫说过的先兆流产,她不安的问道:“大夫,我的孩子……是流产了吗?”
医生平静的道:“你来得还算及时,没有什么大事,如果这孩子你想要的话,得吃几天保胎药,前三个月也得尽量注意避免剧烈运动,尤其是房事,一定要禁止。如果不要的话……”
听到不要两个字,夜浅的心尖儿一颤。
一直以来,她都是个孤儿,这孩子,是这世上,唯一一条跟自己血脉相连的生命,她怎么会不要?
她要!
可怀孕这事,决不能让池慕寒知道,不然,她非但决定不了孩子的去留,就连自己逃离的计划也会无法实现。
现在才怀孕一个月,她都已经这么提心吊胆,再拖一个月,难保不会被发现。
所以,解除合约离婚的事,不能再拖了!
夜浅从急诊出来的时候,池慕寒刚好也从外面走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触,夜浅愣了一下,他怎么还没走?
池慕寒想到刚刚夜浅对自己反抗的态度,声音透着
极其不善的冷意:“看完了?医生怎么说。”
夜浅莫名心虚,怕自己如果不回答,他会去问医生,便冷冷的道:“盆腔炎,加上刚刚淋了雨,受了寒,又来了例假,所以才引起的疼痛,大夫开了药让回去吃,禁房事,好好休息。”
池慕寒冷嗤:禁房事,这才是她最想要的吧?
夜浅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便绕过他,虚弱的往车边走去。
两人回到车里,夜浅直接侧过身,背对着他,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池慕寒双眸微眯,拽着她的手臂,强迫她面向自己,神情严厉的冷凝着她:“夜浅,我亲自把你送到医院来,这就是你对我道谢的态度?”
道谢?
此刻,已经跟池慕寒撕破脸的夜浅,早就不在意他的情绪和态度了,她冷漠的凝着他:“是要谢池总送我的盆腔炎大礼包吗?也对,如果不是池总在房事上从来不尊重别人的意愿,我现在也不会受这份儿病痛折磨,所以我是得谢谢您。”
池慕寒面色一寒,他的确没想到,夜浅竟会因为一条破项链发了疯,且一发不可收拾。
自她翻脸不认人后,整个人身上,倒的确有了点儿跟木头不一样的人气儿。
可这叛逆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厌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