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越看,就越是觉得恶心。
的昨天苏娇然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宫中的人都是为了私利,不能进来请安又如何?
就算只是在南宫门前,大张旗鼓地送了各种东西来,再装模作样地大声请安,贤良孝顺的美名自然就传出去了。
至于明辉太后的身子?
她们根本就不会在乎!
再仔细看这上面的记录,分明是来一个人请安,明辉太后的情况就会恶化一分。
难道是对于皇宫的忍耐度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因此只要有人出现,尤其是提醒明辉太后,这里始终是皇宫的时候,就会受到多一分的刺激?BIqupai.
苏晓把才写了一页的册子放下,垂眸想了半天,再次提笔写了一个方子,到旁边的屋子里,用现成的药材另外配了一副药,递给宫女:“若明辉太后好些了,就用这服药煎水给太后喝下,这服药会暂时弱化听觉,你们要更加小心地伺候!”
“是,奴婢一定当心!”宫女双手接过,心下却有些慌乱。
这是要让明辉太后暂时变成聋子?
但这是苏晓的吩咐,她们心里再担忧,也只能乖乖照做。
没等出南宫的大门,子武又来了,肩头还背着一个大包袱。
“王妃!”子武咧嘴直笑,“老万听说你一直呆在宫里,怕你闷得慌,把百戏楼里说过的书都编成了话本子,又着一些文人照本宣科再多写了些,卖得都不错,特让属下带进来给你解闷!”
苏晓眼前一亮:“来的正好,给我看看。”
之前是给百戏楼写了许多戏文,还大概默写出了《西游》和《哪吒》之类的神话故事,用来给百戏楼闲时说书揽客的,如今亦是场场爆满。
明辉太后十有八。九也是穿越回来的,这类故事给她看了,恐怕会更受刺激?
她翻出一些没怎么看过的,多数都是按照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或看来的,或编出来的,写的一些本土化的故事,带有魔幻色彩的也好,儿女情长的也罢,粗略看看倒也不错。
正好,拿给明辉太后解闷!
或者,再做一副麻将牌出来,或是做一副扑克,让南宫下人们关起门来陪明辉太后玩?
这种病情,一是需要静养,二是不能任由患者发呆发愣,免得愣神深想,搞不好就有个什么关节没想通,再钻了牛角尖,搞得病情恶化。
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持心情愉悦,糊涂不糊涂都行,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身体总不至于被拖垮,也不会想着做任何危险的事情。
“这些拿进去给太后解闷,无事就坐在她身旁干干活,她愿意说话就陪她聊,不要太客气,语气寻常一些,只当是在陪伴自家老人。”苏晓把书递过去,认真叮嘱。
“是。”宫女们接过去,恭敬应下。
苏晓舒了一口气,看向子武:“聚城不远,季衍尘应该已经知道宫里的事了吧,有没有什么话传回来?”
“知道了,一切听从王妃安排。”子武想也不想地就答道。
王爷就在宫里,早吩咐过了,都听王妃的。
苏晓点点头,想着,不管其他事情的进展如何,要把明辉太后弄出宫去的事情,是一定不能再拖了。
反正自己可以暗中用药,一天一个严重的症状传出去,太医就算来把脉也要,务必要造成明辉太后一病不起的假象,直到‘病逝’!
假死的计策,苏晓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了,但易容的手艺还是得看不知楼的,正好今日楼奇进宫,找机会和他商议一下。
“府里一切都好么?憨丫头和顺儿可还老实?”苏晓又问。
子武笑了笑:“一切都还好,两个孩子也乖巧,是真心改过了,请的两个师父,如今教的倒也还顺心,就是老管家,成日长吁短叹,想必是担心王妃,所以食难下咽!”
苏晓听着也被逗笑了,老管家整天都严肃地不行,居然也会有这般焦灼的时候?
“另外,寒统领也一切都好,对外,旁人只当她成日在百戏楼喝酒取乐,无人怀疑。”
“百戏楼的人办事都妥帖,往往察觉到我们想做什么,就会制定相应的策略,适时放出一些假消息混淆视听,是忠心的。”
“属下明白,因而作坊那边,也多让他们看顾,还是寻谷说得对,江湖人办事的章法不同寻常,但自有他们的好处。”
苏晓深以为然,确实是这个理。
但再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便道:“近日我不在外面,季衍尘也远在聚城,舒云呆在岛上,楼奇一个人忙不过来,周小侯爷又要忙于朝堂之事,且也不适合插手管束我们的人,你就多提点着些,近段时间以稳为主,不出乱子就算办好事了。”
“是,属下知道。”
“好,你下去吧,自己当心些。”
子武又拱了拱手,闪身离开。
也亏得季衍尘的多年部署,底下的一干人等才能来去自由,就算偶尔险些被发现,也有足够的人手打掩护。
不得不说,苏晓如今在皇宫之内,能平安查探各路线索,是和季衍尘的强大分不开的。
明辉太后也说,季衍尘是个打小就执拗的性子……
虽说季衍尘表现地好像再也不在意她了,可该给的人还是给,该忠心的还是忠心。
世间人心最难测,如果季衍尘当真不在意了,那么他的人,还有可能义无返顾忠于自己吗?
想到这些,她脑子里越发乱如麻。
她不否认季衍尘的好,也不否认季衍尘的强大,但如果有朝一日,季衍尘当真变了心,那她还如何立足?
而她也想明白了,之所以自己会来来回回纠结这些问题,不过就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彻彻底底陷了进去。
时至今日,她已经不想再计较什么退路,她想飞蛾扑火,想义无返顾!
以前怕输,现在她开始不怕输了,就算是跌进了这个坑里,这辈子再也爬不起来,她也不在乎了。
不在乎将来某天死到临头,被人弃之如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