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兴知巴不得这些跟随季衍尘的老将,在路上多多动手。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扫除尘王党羽,让太子成功握住北越军机。
毕竟,季衍尘是死了,京城里却还有个季修匀,仗着被季衍尘庇护过,没少利用季衍尘的名声,拉拢朝中文官武将!
对了……
他眉眼一抬:“刘将军,旧主已死,还请节哀,只是今日将军在此拦路,到时候闹到御前,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倒不如先冷静些,再仔细想想,太子殿下为何会有尘王踪迹,究竟是谁,在给太子通风报信!”
刘将军眼睛一眯:“你是何意?”
杨兴知语重心长地道:“刘将军,在下,是听命行事,太子殿下身为储君,也是依法对尘王进行处置,更何况,尘王夫妇之死并非在下所杀,所以刘将军就算心有不甘想为其报仇,也得好好的,查清证据,该翻案就翻案,到那时候,尘王身上的罪名,若真是假的,那才能洗清啊!”
关于季衍尘身上的罪名,当然是假的!
他就是参与者之一,能不知道?
但如今季衍尘已死,底下将士再多,再忠心,到底也是不成气候了!
倒不如趁
此机会,把季修匀做过的那点事抖落出来,只要季修匀没法再利用季衍尘的名号拉拢朝臣,将来还怎么觊觎储君之位?
“刘将军,在下言尽于此!”杨兴知长叹一声,又笑了:“说起来,你们也是忠肝义胆,不顾尘王身上的谋逆之罪,拼着同被论处的风险也要帮助尘王,却不曾料到,那表面最想让尘王回京之人,才是最想让尘王死的人,你们啊……诶,无奈尘王身边早有祸首,不仅一身功勋在一夕之间尽毁,如今竟还丢了命,也是可怜可叹!”
刘将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你是说,四皇子季修匀!?”
“将军勿怪,在下不过一个谋士,许多事就算看清了,也不敢胡言乱语,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是在告诉刘将军,他不过因为同样是忠于主子,才出言提点一二。
但两方阵营从来都不对付,如今能提醒两句已经很不错了。
而刘将军即便是个武将,也绝非没脑子的,否则也坐不上这个将军之位,所以,一定听得懂!
看他已经咬牙切齿满腔愤恨,杨兴知又道:“刘将军若不信,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
如今,尘王的尸身确实就在棺木之中,但眼下赶路要紧,不能在此耽搁。”杨兴知苦笑道:“更何况,在下是为了回京复命,保护尸身还来不及,将军又何必担心?”
“倒不如请将军先一步回京,也顺便为在下开道,等到了京城之后,看看是谁最迫不及待,最开心,不就有数了?”
听了这话,刘将军当场冷笑出声:“杨兴知,你想挑拨离间?”
“将军若不信,那在下还可以告诉你,想当初太子对尘王的踪迹一无所知,却有从四皇子府送到了东宫,详细说明了尘王回京的路线,将军细想想,究竟有哪些人,是知晓尘王下落的?又会有谁,能把消息送到东宫里头?”
杨兴知这样的一番分析,让刘将军和他身后的所有将士,都面黑如炭了。
“竟有此等事?”他还是不敢置信,“杨兴知,若你撒谎,本将就算是拼死也把你大卸八块!”
刘将军厉声威胁,再一次深深地看向那几具漆黑的破烂棺材,拉着缰绳果断转头,带人一路往京城疾驰。
杨兴知轻舒一口气,有了这个引子,季修匀那边,应该是快自顾不暇了吧?
“大人,为何
不直接拿下?”他身边的人却不解:“那刘将军虽然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但带的人不多,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对手,直接拿下,以谋逆之罪送到御前,岂不更能帮殿下?”
“你知道什么?”杨兴知傲然冷嗤:“如今的北越正是用人之际,殿下是储君,只要一路顺遂,将来就是北越的帝王,既然是帝王,就得为黎民苍生考虑,与其寻衅杀了这些武将,倒不如想个法子收为己用!”
扫平障碍是一回事。
但太子不仅仅是太子,将来是帝王。
他杨兴知也不止是想当个谋士,图的是登阁拜相!
从龙之功越深,越重,将来的仕途就越是顺遂。
何况还是那句话,季衍尘已经死了,手下的人再忠心,也不成气候!
他们如今是还恨着太子,因为他们都以为,季衍尘会有今天,都是拜太子所赐。
那么现在,就应该让他们都知道,是他们自己人当了叛徒,害了季衍尘,至于太子这边,储君嘛,不就是要按律法办事的么?
何错之有?
如此顺理成章地收编季衍尘的旧部,再把季修匀尽早铲除,一箭双雕啊!
……
“那些将军到底有
没有收到风声?”苏晓不是不知道杨兴知那边的情况,颇有些忧心:“若是还不知情,却为季衍尘的假死丢了性命,岂不是白白牺牲?”
“能跟着王爷的人,都有脑子的,王妃别担心。”寻谷沉声道:“王爷是想趁机查查,都有哪些人是包藏祸心的,因而刻意纵容消息发酵。”
苏晓蹙了蹙眉:“话虽如此,可如果真有户主心切气恼上头的,不就是上赶着找罪吗?”
就算侥幸没死,也要背上罪名,何苦来呢?
“王妃,你当那么多暗卫都不见踪影,是在做什么?当然是盯着的呀,不会真看他们都动死手的!”寻谷笑了笑。
更何况,当初他们才刚从邹县出发的时候,不就已经和那些将军们联络上了吗?
那时候他们就大概知道,季修匀是不大可信的了。
只不过,王爷从来都没有明着说过要对付季修匀。
如今,假死之事,只有他们自己人才知道,各地将军却是不大知晓的。
确实是有可能做出许多偏激举动,但有暗卫盯着,应该还不至于酿成大祸,最要紧的是,时隔近一年,王爷手里这些官员,早不知有多少已经被季修匀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