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府之中,苏晓正在给季衍尘换药。
也听寻谷和元月说了,这次的瓮中捉鳖大获成功,除了杨兴知以外,其余军队已经全部被驱逐出城。
“那这么说来,我终于可以出门逛逛了?”苏晓的眼前亮了亮。
“是可以。”寻谷笑着点点头,“有我和元月跟着,想必寒统领也是要一起的,王妃的安全不成问题。”
苏晓眯了眯眼:“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反过来,控制杨兴知吧。”
季衍尘拧眉看她:“你又想做什么?”
说实话,苏晓的聪慧完全超乎他的预料,略施小计,就让杨兴知吃了这么大的亏。
虽然事前,他们已经大概摸清了杨兴知的底细,又拉拢了袁登岗,所以才能成事。
但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打了杨兴知一个措手不及……
她是极为聪明的。
“什么叫我想做什么?”苏晓瞥他一眼,细细用纱布裹上伤口,“杨兴知可是太子身边的谋士,肯定是个很傲气的人,这次,他不过认为我们才是投鼠忌器,这才心急了些,反倒入了圈套,但下一次,若让他先出手的话……”
她边说边想,忽而眼前一亮:“城里没了他的
人,那他的目光,就会聚集到城外,就等着我们出去!从仓平到京城,中途还要经过几座城池,入城……我看是走不了这路的,只能走山路,但山路上肯定有不少埋伏。”
沿途都是追兵和陷阱,杨兴知这次吃了瘪,只会安排地密不透风!
季衍尘挑眉:“你想到了什么?”
“杨兴知,是不是太子身边最好的臂膀?”她好奇地问道。
“是。”季衍尘颔首,“太子身边,除了那些拥护大臣,最为有用的就是他。”
苏晓眯了眯眼:“那是不是说,如果这次他非但没有达成任务,反而还闯下大祸,那太子,还能容下他吗?”
“自然不能。”季衍尘蹙眉盯着她,忽而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嗯?我能知道什么?”她倒是觉得意外,“无非就是想,苏家敢那么猖狂,是借了太子的势力,不管太子是不是你的敌人,总归是苏家的靠山,如果能削弱太子,就是削弱苏家,对你也不是没有好处,对付他,没有任何错啊。”
季衍尘目光轻闪,他不喜欢苏晓明明知道了一切,内心翻江倒海,却不找他解惑。
也不喜欢苏晓不依靠他。
到了今时今日,苏晓应该明白了,在这世界上,只有他能护着她,也只有他,会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依靠!
可她为何要藏在自己心底,甚至都不说出来?
“晓晓……”
“尘王!”楼越匆匆走进来,眼看着苏晓抬头,两人之间越来越近的距离在瞬间拉开,顿时呵呵一笑:“小妹,你不是喜欢赏花么?明日,就叫楼奇带你去!”
寒舒云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赏花有什么好玩的?要我说,还是到处看看,有什么地方更适合开酒楼,赶紧开了吧!”
楼越缓缓坐下,悄悄地打量了季衍尘好几眼。
方才进门之际,看到季衍尘都想去抓苏晓的手了,要不是他反应快……
“此事不必着急,小妹手中那些产业,楼奇早就与我商议过了,胡家父子更是早已安排过,选好了地方,只要人来了仓平,随时都可以筹备开酒楼,开百戏楼!”他一边说,一边看着苏晓笑。
苏晓也笑笑,这么说来,她当初对胡氏父子和元月心存隔阂,倒是自己小气了。
她缓缓开口:“我在想,要不就找个法子,让杨兴知闯一场大祸,而我们悄无声息回到京
城,甚至是拿着证据直捣皇宫。”
季衍尘一直都蹙眉在想,但其他人,确是全都瞪大了眼睛。
“王妃,我们回京都难,你还打算直捣皇宫?还要让杨兴知闯祸?”寻谷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能成吗?”
“当然能。”苏晓沉声道:“现在,杨兴知正在气头上,我们要趁着他这股子怒火,干点大事!”
“所以你到底要干什么大事?”寻谷都急了,到底是个什么法子,让苏晓这般笃定。
苏晓神秘一笑:“你们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假死药这东西,并不稀奇,而楼奇的不知楼里,能人异士也多,易容什么的,似乎很精通?”
听寻谷说起,今夜在小院,扮做胡元木夫人,和亲家的那几位,可谓是以假乱真,连杨兴知都没看出端倪。
季衍尘眉心一跳,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他对苏晓越了解,就越是觉得,苏晓是上天送他的一份大礼!
这样的稀世珍宝,唯一的确点就是总不肯信他,心门守得太死,让他很难进去。
但是基于旁的……
“就按王妃说的办。”季衍尘抓过苏晓的手,搁在自己心口。
“你……”
苏晓要挣脱,看他抓着自己的是受了伤的,也不敢太用力,只蹙眉道:“你能不能悠着些,今天线就有些崩开了,再乱动,小心发炎!”
说完,她按住季衍尘的胳膊,没好气地收回了手,还恶狠狠白了他一眼。
季衍尘脸色一黑,蹙眉盯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手掌。
牵牵手都不行?
楼越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妹子,也不把尘王当回事了。
虽然季衍尘对苏晓是很纵容,可也不能当众让季衍尘下不来台,要不然的话……
“你给我老实些,手臂别乱动!”苏晓又没好气地低骂一句。
“若不然呢?”季衍尘盯着她。
苏晓深吸一口气,咬牙道:“若不然?不然我再给你来两刀好不好啊,让你永远动不了!”
楼越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眼看季衍尘的神色都这般难看了,苏晓居然还敢这般凶悍?
正在楼越踌躇着要不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季衍尘往苏晓那侧靠过去,柔声道:“好啊,晓晓想在何处下刀?”
“你有病?”苏晓眼皮子直跳,干脆就打算往自己房里去,“今日天色已晚,明天再商量吧,还有某人,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