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暗暗咬牙,有些犯难。
这里是仓平省城,到处都是人,要解决两个人,有她的毒,加上元月的身手,勉强还能搞定。
可如果是四五个的话,目标太大,根本就不可能得手!
重点在于,现在要想再脱身似乎也难了,总不能真把人带回去吧?
引狼入室,然后再杀?
直觉告诉她,这个选择也不大好。
无奈,她也只好上前,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什么多余的情绪,道:“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想到家中还缺些东西,要去采买才行呢,若让诸位跟着……”
“不必麻烦!”官兵冷脸,眉头越皱越紧:“天色还早,小姐先回去看了,再出门买也不迟!”
苏晓心底一沉,一时竟没了计较。
找金腰带?
在这个时候,元月也只能紧紧扶着她,心底也在犹豫该找何人帮忙。
为今之计,只能先让人回去报信,让季衍尘他们做好准备。
若不然,今天恐怕要出大事!
“走快些!”官兵们的神色却越发冷肃。
从京城派来的,果然没有邹县那些小捕快好打发,眼力也够强,居然这么快就能看出苏晓和元月在故意拖延时间。
元月冷道:“我家小姐身子弱,
走得慢些有什么不对?”
“走得慢?我看,是心虚!”官兵已然齐齐握住了剑柄。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从京城来的走狗啊!”
身后忽而传来一声泼辣的冷嗤。
苏晓疑惑回头,才发现这是一个端坐在马车里的年轻妇人,正一脸蔑视地盯着这群官兵。
一时之间,苏晓有些摸不准,这又是个什么人物?
惊诧地看向元月,却见元月反而冲着她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意。
“楼夫人?”官兵们都是有些震惊。
“见到巡抚夫人还不行礼问安,这就是你们京城的礼数吗?!”旁边一个小丫头高声呵斥。
紧接着,小丫头又笑眯眯地直奔苏晓,满脸关切:“我说小姑奶奶,那么多人都没看住你,就带着一个人出来玩,您的长姐呀,都急得着急上火了!”
苏晓愣了愣,小姑奶奶?
长姐?
楼夫人冷眼瞥向她:“都被我抓着了,还想跑啊?少找借口,回去乖乖的念书习字!”
苏晓不笨,知道这是楼夫人在给自己解围。
但是突然接戏这种事情,总是容易令人懵圈的嘛。
正想着,元月已经拉着她走向马车,低声劝道:“小姐,您就不要再倔了,过
些天再出来逛逛吧。”
苏晓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还是回不过神。
同样回不过神的,还有那几个官兵,震惊道:“楼家什么时候还多了个小姐?”
楼夫人目光阴寒:“你们本事滔天了,本夫人娘家来了人,还需要跟你们交代?好狗不挡道,滚远些!”
车帘放下,已经从那几个官兵面前冲了过去。
见状,苏晓只想竖起一根大拇指。
够泼辣,她喜欢!
都还没等笑出来,楼夫人忽然又冲着她低喝:“看什么看?再敢乱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苏晓则脸色僵住,这无差别攻击会不会太火爆了点?
还有,楼夫人主动为她解围,还一早就安排了府上下人一同演戏,这么说来,跟她有关的其实是楼夫人?
“呼!”这时候的楼夫人出了一口长期,还烦躁地翻了个白眼,低骂道:“真是麻烦!”
苏晓没急着问要去哪儿,免得被人听见,只是盯着楼夫人不住的打量。
楼夫人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所以你在看什么?”
她不甚在意,元月却着急了:“楼夫人……”
“没事。”她把元月拦住,淡淡道:“离入夏还早得很,人人都穿着厚袄,我看
夫人衣着单薄却满头大汗,而且汗毛也比常人浓密些,脸颊上还冒了几颗痘。”
每说一条,楼夫人就羞赫一分,到最后都有些恼羞成怒了。
谁受得了一直被人戳痛点?
“你……”
苏晓笑道:“想来,夫人最近应该月事不调?”
楼夫人的脸色瞬时有些古怪,听苏晓说出这么多,她只觉得新奇,但边说边笑又是个什么意思?
“你看本夫人笑话?”
“夫人误会了。”苏晓不怒反笑,“这不过是内分泌不调,吃几服药就能好。”
“药啊?”楼夫人冷哼,“药吃了不少,从来也不管用,而且大夫还说了,本夫人再这样下去,这辈子也别想再有孩子了!”
看她气冲冲的,苏晓就忍不住发笑。
“你还笑?”楼夫人看在眼里,又是一声低吼。
“夫人!”元月低声提醒:“这是尘王妃!”
楼夫人僵住,而后更加烦躁地用手掌给自己扇风,一副有火又不好撒出来的模样。
苏晓低笑道:“不打紧,这个毛病,就是容易让人喜怒不定,而且焦躁难安,脾气也是控制不住的。”
“你懂?”楼夫人的脸色变了变:“你真会医术?”
“楼夫人不信?”
楼夫人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是听楼奇说起过,但他成日吊儿郎当的,十句话里只有两句是真的,我怎么敢信?”
“放心吧,这病不难,开个方子更是简单。”苏晓笑道:“而且,一个来月就能有效果。”
听她这么说,楼夫人忽然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一会凑上来,一会又焦灼不安地退开。
苏晓挑挑眉,凑近问道:“夫人是不是想尽早来月信?”
“对对对!”楼夫人脸上微红,抓着苏晓的手也滚烫,无奈道:“我,就是我……”
她拍拍楼夫人的手:“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一会先开好方子,你取了药服下,至于月信……扎一针就能催来,这几天我找机会去一趟楼府就好了。”
“不用找时间,现在就去楼府!”楼夫人道:“你已经被盯上了,这时候回去,跟站出去说出你的尊姓大名,没有任何差别!”
“什么?”苏晓心底一沉,有些不敢置信。
“事实就是如此。”楼夫人冷哼道:“你当他们京城来的都是废物?仓平城里有哪些是生面孔,早就摸透了,我楼府里边有个楼奇,他也曾去过邹县,也都盯着他,你今日同我一起离开,不盯着你,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