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以往的船不同?
宁千江听到这话有些不是太明白柳阳这话的意思,在他的印象中船就是船,千百年来都一样,无非就是大小的变化,莫非还能有其他的造法?
宁兆辙显然没有他父亲那份心思,便颇为骄傲的说道:“柳公子,说句托大的话,我们漕帮什么船都能造。”
听到这话,柳阳只是无言的笑了笑,然后端起了茶水慢慢的细啜了起来,这就是跨时代认知的问题,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
宁千江这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记得听过那些从应天府回来的人说过,柳阳后来在滁州那里研制了一个叫做火车的东西。
听说这火车不用人推马拉只要烧火就走,似乎是因为里面有一个叫做什么机的东西在起作用,莫非……
“柳公子,老朽冒昧的问一句,莫非你是想把火车那东西搬到船上?”
宁兆辙听到这话一愣,火车上那东西?什么东西?
他是见过火车的,还特意去坐过,很快而且还平稳,能拉人能装货可谓是一举两得,不过听自己父亲这意思,莫非是已经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柳阳听到宁千江这话稍稍有些惊讶,没想到对方居然能联想到火车上的蒸汽机,看来这老头年纪虽然大,可脑子却很好用,比他儿子强多了。
“是的。所以我说这次造的船与以往的船不一样,你们的工匠恐怕……”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意思很明显,我这都是新技术活,你的那些工匠恐怕干不了。
宁千江捋着花白的胡子沉思了一下,然后坚定的说道:“柳公子,码头、船厂你随便用,我分文不取。”
宁兆辙听到这话立刻睁大了眼睛,现在漕帮的经济状况都已经这样了,人家送上门的银子居然都不要?那还要什么!
柳阳并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天下什么东西最贵?当然是免费的东西!因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永远不会有掉馅饼的这种事情,除非那是别人吃剩下的。
果然,宁千江停止了捋着胡子的动作,看着柳阳说道:“我想入股!以船厂和码头入股,而且还再追加十万两白银的股!漕帮不会插手任何事情,要求嘛,就是漕帮的工匠们得参与进去。”
“爹?”宁兆辙听到自己父亲不但让人家白用造船厂,而且还要再给人家投十万两白银?难道要把漕帮给掏空吗?
他伏下身子小声的在宁千江耳边说道:“爹,咱们现在正是需要用银子的时候,现在还往外投银子,是不是太妥当?”
这也就是自己的父亲,否则换个人敢提出这种建议的话宁兆辙早就骂娘了,这不是瞎胡闹吗!就好比拉肚子吃巴豆是嫌死的慢?
“你懂什么?”宁千江看着瞻前顾后的儿子,心中的怒气立刻从心底浮到了头顶。
“漕帮现在还有退路吗?你总是想着在漕帮这个窝里睡舒服觉!按照你的意思最后无非也就是晚死一两年,何不现在搏一把?”
“就你上次差点让月瑶跟吴大用成亲就能看出来这漕帮指望不了你,对自己女儿都能这么舍得,那其他还有你舍不得的事情吗?你也就过你的日子行了,不要总是想这想那的!”
宁千江这话说的声音很大,并没有因为柳阳在旁边就有什么忌讳,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宁兆辙的做事能力很不满意。
宁兆辙被自己父亲当着柳阳的面一顿训之后,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尴尬的冲着柳阳笑了一下。
“柳公子,让你见笑了。我父亲脾气有些直,你别介意。既然你们有事情要谈,那我就先去忙了,请自便。”
说完,便匆忙的离开了,生怕晚一会宁千江会再骂他一顿。
“哎~!”宁千江看着宁兆辙有些狼狈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儿子孝顺,但是心思却总用不到正经地方,而且眼界太窄,当一个副手小头领还可以,但难当大任!
“柳公子,让你见笑了。不过我宁千江做事一向如此,大家有话摆在桌面上说,比如漕帮现在。”
“实不相瞒,我们漕帮现在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想必柳公子也知道,官府现在对我们管制的很严,不但在抢水运的生意,而且还处处钳制我们,恐怕再过一两年,漕帮还能不能存在还是两说呢。”
柳阳心里当然清楚,当一个朝代处于鼎盛时期的时候,必然会对处在朝廷体制之外的势力进行打压,尤其是像漕帮这种人数众多、势力范围很大的江湖帮派更是重点打压对象。
“总舵主,朝廷一时半会还离不开漕帮,他们也不过是想削弱漕帮的实力而已,我想倒也不会赶尽杀绝的。”
这话当然不是柳阳乱说的,而是在他的印象当中,漕帮浮浮沉沉几百年但从来没有真的被哪朝完全给灭绝,一直到了民国时期都还存在,甚至还成了当时的几大黑帮势力之一。
宁千江听到这话笑了起来,看向柳阳的眼神也很欣赏,这个年轻人果然慧眼如炬,见解独到。
“柳公子,你说的很对,我也是这般想的。可漕帮的其他人不这么想,不,是大多数人都不这么想,他们想的是依靠众多的人数与朝廷相抗衡,岂不螳臂挡车一样吗?”
“若说他们真的是不舍得漕帮被朝廷所铲除我是不信的,不过都是在漕帮这个牌子生,又不会被朝廷所顾忌,这样或许他们可以安分一些。”
“所以,你就想在我这里入股了?”柳阳问道。
宁千江非常肯定的说道:“不错。但更重要的是,我看好你这个人,为官一任能被老百姓送万民伞,这是人品干净。能把各行的生意做得很好,这是头脑灵活。”
“从这两方面来说,整个大明恐怕也找不出几个人来。不过,我运气好,在这紧要的关头碰到了你,如果还不赶紧与你拉上关系,我这几十年的咸盐岂不是白吃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