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阳赶到现场的时候,百姓们已经在想办法施救了,好几台打夯机围在火车头旁边,几股粗大的麻绳已经从车头十吨的东西慢慢的吊离地面。
经过一盏茶的时间,火车头终于在众人合力救援的情况下重新上了轨道,齐老三立刻上前仔细检查了各个零件,发现没有损坏之后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尝试着发动了一下,各项仪表也都正常,没有漏汽漏水的情况,便缓缓的驾驶着火车向后面退了一小段距离,把被人破坏的轨道完全露了出来。
柳阳带着工匠们沿着被破坏的轨道痕迹向前继续察看,发现被破坏的轨道居然将近五六百米,而且破坏的手段也很恶心,有的是拆除了轨道就是把固定枕木的大铁定给完全拔了出来。
这根本不是周边老百姓贪图便宜偷东西的手段,完全就是奔着破坏来的,而且破坏轨道的距离显然也是研究过的,没办法修复只能拆了重建,被切断的轨道也长不长短不短的,没办法再次使用只能回炉重铸。
此时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听到消息从滁州方向过来帮忙的工人,也有周围村庄的百姓,纷纷议论着到底是什么人搞得破坏。
柳阳看了看围观的人群,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然后又蹲下身子看着轨道上面的切口。
刚才几个工匠已经把前后经过告诉了自己,还说了一些他们判断的情况,团伙作案,目的性又很强,可动机是什么呢?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做某件事的时候一定会有动机,可在这里修建火车道是件好事,而且早已经通过报纸向周围的人宣传过了,就连最开始出来阻拦闹事的杨氏族人现在也赞成此事。
跟着柳阳过来的衙役们此时也从周围调查回来了,但是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柳阳让衙役们把干活的工人们都聚集在一起,然后又进行了一番询问和调查,发现也都没有什么问题。
此时在这里待着也没有什么用,柳阳便带着周正回到了府衙,然后看着滁州府以及周边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这趟火车的作用早已经宣传出去了,方便客人和货物的运输,虽然现在只是实验性的建设和运行,但后期肯定会大范围的建设。
这是一条广为人知的信息,经过过往客商的宣传,周边以及更远地方的州府的人们也都知道了这条信息。
柳阳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刷刷写下了几行字,然后又陷入了沉思。
涉及主要利益:
一、占用土地。
二、客人运输。
三、货物运输。
他没想多久,就在第一条上用笔划了一道,在勘察路线的时候已经竭力避开了种庄稼的土地,有一些无法避开的则给了田地主人丰厚的补偿,并不是一次性的,而是每个月都可以领的那种,这样他们的后代也可以继续领这笔钱。
所以这条不存在与他人的利益冲突。
柳阳看着第二条没多久也排除掉了.
自己修建的铁路是主线,并没有涉及到,但影响并没有那么大,而且在车站到城中以及各县城和村庄依然需要这些车行,还有就是铁路的修建必然会为滁州城带来更多的人,他们车行的生意应该会更好,这些在报纸上也提到过,所以第二条利益冲突也不成立。
柳阳坐在椅子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这桌面,目光一直盯在第三条上面,脑海中不停的在翻找着几件事情之间的关联。
纺织厂,酿酒厂,城投建设钱庄,客栈,机械制造厂,柳阳在纸上写下了自己商业所涉及的名字,在思考了一下之后又写下了朝廷,工部几个字。
“周正,把纺织厂和酿酒厂还有城投建设钱庄所有进出明细都找出来。”
不一会,周正便把一大摞账本抱了进来。
“这么多?周正,你看酿酒厂的账本,把所有出货的范围和数量标出来。”
柳阳边查看着城投建设钱庄的账本边吩咐周正,然后也拿出了一张纸把滁州府以外地区在钱庄存钱的人员标了出来。
一直到下午,所有的账本才算看完。
把周正汇集的信息拿过来和自己的提炼的信息对比之后,柳阳便发现了问题,无论是纺织厂还是酿酒厂和城投建设钱庄所涉及的有很大一部分都牵扯到了金陵。
金陵只是一个范围,并不是具体的人,范围太大了。金陵作为大明的政治权利中心必定会吸引各种商人在那里开展自己的生意,也必定与那朝堂上穿着红袍子或者青袍子的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现在自己被系统的任务所困,没办法前去金陵亲自探查一下情况,凭借着目前手头上已有的信息应该可以确定就是金陵那边过来的人。
于是又让周正把李班头和石山虎叫了过来。
“李班头,金陵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说详细些。”柳阳问道。
李班头稍微沉吟了一下,在脑子中把所有的事情都捋了一遍,然后说道:“大人,咱们布匹和酒水在金陵销量都很好,运往武昌府的酒水也没有什么问题,有漕帮直接参与进来,运输并没有碰到什么麻烦事。”
柳阳点了点头,这些都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可既然是商业那么就必然有竞争。
“金陵那里的商家对于这些进入的布匹和白酒都没什么反应吗?”
石山虎这时候说道:“反应肯定是有的,不过咱们的布匹便宜质量又好,白酒虽然在凤阳的时候显得比较贵,可在金陵这种地方倒算是不那么贵了,一开始的时候那里的商家还联合起来与咱们打过价格战,也出过各种阴招,可老百姓可不管你这个,谁家的好,价格便宜就买谁家的,所以现在整个金陵的布匹出货量咱们占了四成,白酒占了五成。”
李班头这时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大人,我倒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