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州。
郁朝辞说话算数,还真买了不少子母茧,此外,还有好些香糖果子。
晏吱吱接过来,甜滋滋的道谢。
她眼神明亮,笑容甜蜜,性格软乎善良。如果和这样的小可爱一起吃饭,心情肯定能轻快不少。
年轻的将军矜持的等着她主动相邀,哪知小神医接过春卷和香糖果子后,毫不犹豫的拉上车帘。
郁朝辞:“……”
他摸摸鼻子,讪讪的走到一边。
一个副将走过来,耳语了几句。
“发现了一批可疑人物,被抓住后,他们毫不犹豫咬碎牙齿服毒而亡,这一看就是死士……”
郁朝辞眼神微寒。
“将尸体带上,保持警惕,哪怕我们都牺牲,都必须将神医安全送入皇宫。”
“是!”
车内。
晏吱吱正在和小毛驴分食。
小毛驴是系统出厂时,总部赠送的一个壳子。没钱的系统宝宝额外珍惜这个壳子,时常将意识投入到小毛驴身上,跟着宿主一起大快朵颐。
晏吱吱是它绑定的第一个宿主,它也不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更何况当初绑定宿主时,宿主还在现代,濒临死亡。
绑定功德系统的条件是,时日无多,需要通过积攒功德获得寿命,偶尔有抽奖的机会,多余的功德也可以兑换其他奖品。
可一个两岁出头将死的小孩哪来能力积攒功德?还是个新手的系统宝宝怀疑总部检测错误,它气呼呼的钻空子将宿主带到这个世界,送到神医身边,让宿主跟着神医学艺。
有了医术治病救人,不就可以积攒功德换来寿命吗?
自己可真聪明,系统宝宝美滋滋的想,毛茸茸的脑袋搁在前腿上,等着宿主分食。
“你一个,我一个……我一个,我一个,你一个……”
【等等!】
小毛驴抬起脑袋,叫了好几声。
【要公平分配!】
晏吱吱只能重新分。
“唉,毛毛,你可是越来越聪明了。”
系统更得意了。
一人一统吃完,准备下车溜达时,发现他们已经出城了。
“哎?不是说会停留一晚吗?”
郁朝辞解释:“我等不放心陛下,得麻烦小神医陪我们一起赶路了。”
晏吱吱也挺想见见那位皇帝,毕竟按照师父说的,她和那位皇帝有父女缘分。
只是她记不清来这个世界以前的事情,有关‘父亲’的印象也十分模糊。偶尔做梦,会看到一张男人的脸,她甜甜的喊对方‘爸爸’,可醒来后,就会忘记那个人具体的长相。
“那好吧。”
她和小毛驴缩回脑袋。
郁朝辞松了口气,小神医没追问真是太好了。他可不想吓到这么软萌善良的小神医。
车内。
【吱吱觉得他有事瞒着我们】
晏吱吱将肉嘟嘟的脸蛋凑到小毛驴同样肉嘟嘟的脸蛋旁。
系统:【我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好像有人要刺杀你】
小女孩震惊脸。
【吱吱这么可爱,为什么要杀吱吱】
小毛驴摇头晃脑。
【因为你能治好皇帝呀,他们真正要杀的,是皇帝】
【那皇帝真可怜】
晏吱吱抱着装着香糖果子的盒子陷入沉思。
见她思考,小毛驴也不敢打扰她。宿主小小的,但很聪明。而且真算年纪,自己比宿主还小,要多向宿主学习。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后,好奇毛驴忍不住凑近。
【你思考出结果了吗?】
“呼,呼。”
小毛驴凑得更近一些,发现晏吱吱已经睡着了。
它以为宿主在思考,其实宿主在偷偷睡觉!
……
睡醒后,晏吱吱在小毛驴幽怨的目光下,将一包药粉送给郁朝辞。
她顶着张人畜无害的脸,笑容比蜜糖还甜,“别看药粉很少,只要迎风一洒,可以迷晕上百个人呢,保证他们睡得死死的。”
如此厉害,怕是顶级蒙汗药都比不过。
莫名的,郁朝辞脊背有些发寒。他看着这张甜蜜蜜的小胖脸,有那么瞬间,觉得这个小神医没有外表那么柔弱可欺。
不过托了小神医的福,郁朝辞等人抓到一批活口,又将他们当作死猪那样捆起来,一同运往京城。
七日后,一行人抵达京城。
一入外城,就有一批禁军过来,准备接替郁朝辞,护送神医入宫。
郁朝辞冷着脸谢绝了。
为首的陈建业笑道:“郁将军,你我同为陛下效力,如今陛下身中奇毒,我也忧心不已,想出点力。陛下早一日康复,我等早一日安心,不是吗?”
郁朝辞扯了扯唇角。
眼前这群人的确是禁军,可为首名叫陈建业将军他只听过名字,并不了解其人。而陛下在他离京前一再说过,必须由他亲自护送神医入宫。如若他不幸身亡,必须将信物交给亲信,由亲信护送神医入宫。期间,无论谁来接替他,都不要同意。
他按下怀疑和怒火,半开玩笑的怼回去,“如若陈将军真想陛下早点康复,那就速速让开。知晓内情的,清楚陈将军是担忧陛下。太过担忧,才会乱了分寸。不清楚的,还以为陈将军有意阻拦本将军,想对陛下不利呢。”
陈建业沉下脸。他早就听说过郁朝辞是被破格提拔为左卫上将军,一个毛头小子想来鲁莽无脑得很,可没想到……听到动静,他看过去,发现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好奇的小肉脸。
他瞪大眼,一时之间没控制住情绪,“这就是你请的神医?”
晏吱吱不太开心的鼓着脸,瞪着这位拦住他们去路的将军,“我就是神医,怎么啦?”
陈建业忍着笑意,主动退开一步,他身后的禁军也退开一步。
“郁将军,神医,请吧。”
声音里夹杂着很明显的戏谑。
晏吱吱更不满了,她使劲盯着陈建业的脸看,“你脸色蜡黄,去看过大夫吗?”
陈建业笑而不语,似乎已经在看晏吱吱的笑话了。
小神医气呼呼的放下帘子。
等马车行驶一段时间,窗户被人敲了敲,她掀开车窗帘,对上郁朝辞那张英武的脸。.
“怎么啦?”
这张脸比那张蜡黄的脸好看很多,她愿意给个笑脸。
“太素脉必须切脉才能看出吉凶祸福吧?”
“对啊,可吱吱同时也是大夫啊,”晏吱吱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许多问题都可能造成脸色蜡黄,可根据他的耳目和刚刚说话难闻的口气来判断,他的肝胆脾胃都有问题。就算不切脉,吱吱也猜得出他的脉象。”
郁朝辞好奇道:“什么脉象?”
“嘿嘿,定肝胆见职任贵贱,定脾脉见官品,他仕途不顺要被贬官了!”
她忍不住搓搓自己的脸蛋,脸颊软肉被挤来挤去。
“只是不切脉,吱吱看不出他具体何时才被贬官。”
“小神医又算准了。”郁朝辞忍不住赞道。如若陈建业是故意阻拦他带神医入宫,待陛下解毒成功,必然会拿陈建业开刀。到时何止是贬官,陈建业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赞叹时,他瞥了小神医的脸颊肉好一会,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再捏一下时,一旁的小毛驴凑过来,咬着帘子尾端,将窗帘关上了。
郁朝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