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祇境巅峰……”
曹兵仿佛梦呓般呢喃道,而后猛然暴起。
“听起来很唬人,但你觉得,我曹兵会怕么?!”
手中长刀赫然斩出一道千丈匹练!
仿佛贯穿天地的巨柱一般!直奔许冬至而去!
“我曹兵!自打被老家主培养长大,这辈子,便是从没怕过谁!”
“此身虽陨,我亦是许家兵戈!”
所谓许家兵戈,便是许家手中,最为锋利的刀刃。
便是谁,站在许家的门前,皆是一斩了之!
哪怕,那个人是我的弟子许不疑,或是你许冬至!
“既然如此,曹老前辈,走好!”
许冬至也是猛地一咬牙。
他虽然不想杀曹兵。
但也看得出来,曹兵已是有了必死之心。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送老前辈好好上路!
“前辈,若有来生,愿为挚友!”
许冬至虽然仇恨许家,但却敬重曹兵。
忠诚,但不愚忠,强悍,却不畏死。
一生随性而为,明白自己要做的事,这般人,容不得许冬至不敬佩。
既然如此,自然也就该以最高的规格,送曹兵上路!
“古武神技——天瞳!”
这一招古武神技,自从诛神殿一战之后,许冬至便是一直没有用过。
原因无他,便是这一招对于自身的伤害,实在是有些大得过火了。
尽管有苏挽月的治疗,但过度使用,对于眼睛的伤害,依旧是不可逆的。
但如今,许冬至已经成就了神祇境层次,便是这肉身躯体,也足以抵得上半神之躯,自然也就不再需要担忧!
话音落下,眼眸之中,刹那间,便是被无尽的炽烈焰火充斥。
仿佛只要靠近半分的一切,转瞬之间,便是会被彻底焚烧成一片虚无!
眼前铺天盖地而来的刀气,竟是尚还没出现在许冬至的面前,便是被骤然涌现而出的烈焰,彻底焚烧湮灭!
但在解决玩刀气之后,天瞳似乎依旧没有任何想要停下来的感觉,竟是依旧朝着曹兵的方向暴涌而去!
但刚才的刀,已然用尽了曹兵的所有力气。
此时看着眼前转瞬席卷而来的烈火,只是微微一笑,而后颇为释然的闭上双眼。
仿佛呢喃般自语道。
“不愧是我徒弟的儿子……”
“呵……不疑,当初我没能救下你,如今死在你儿子的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话音入耳的瞬间,许冬至的身形,竟是不着痕迹的微微一僵,心头发颤。
而就在愣神的瞬间,一道汹涌如海潮般的黑气,竟是将天地尽数笼罩入其中!
“多少许家之人死在你手上,我无话可说,毕竟你身负杀父弑母的血海深仇,老夫认了。”
“但冬至,你唯一一个不可杀的人,便是曹兵。”
“当初你父母之死中,唯一一个无辜的人,便是他曹兵!”
狂野的黑气,在许冬至愣神的一瞬间,便是将天瞳逸散而出的赤焰生生截断!
一道身影也随之挡在了曹兵的面前。
“家主?!”
看着那道突然出现的身形,曹兵不由得一愣,惊声道。
而许冬至看着那道人影,一时间也是愣在了原地。
那就是他一直想要见到的许天道?
是他的爷爷?
也不怪许冬至此时有些愣神。
实在是那道身影此时看上去早已不像个人样,看起来,便是一具怪物般。
只见许天道浑身上下皆是被无尽的黑气缭绕着,眼眸已瞎,四肢与躯体的位置渗出无数的焦黑的粘液,头发极为凌乱的散开。
哪怕是最为清晰的面容,此时都被无数漆黑的符文刻印着,从其中留下脓液般恶心的液体。
“许……天道?”
许冬至不敢相信,眼前如同怪物一般的家伙,居然就是自己的爷爷。
“是我。”
许天道笑道,而后抬眼看了眼黑气中隐约渗透而出的阳光,“不敢相信自己的爷爷长这个德行,是么?”
许久没有以自己的真实面目示人了,许天道近乎是贪婪的感受着阳光。
随即端详着自己的身子。
“其实我一直都很后悔,二十年前杀了你的父母。”
许天道叹了口气。
“我这一辈子,都在想着怎样将许家推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所以在发现了许家先祖开启的诸神之战遗迹之后,被绝对的力量冲昏了头脑,将黑气带入了这个世道。”
“你父亲……不疑一直在劝阻我,他说,这种得来得太过轻易的力量,必然也伴随着无可避免的风险,想要阻止实验。”
“但你没有听。”
许冬至沉声说道。
闻言,许天道沉默了下来。
“是,我没有听,甚至还将本该是家主继承人的你,当做了实验的素材。”
“在我看来,得到了黑气的你,必然会拥有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力量,足够成为一代带着许家攀登入神位的家主。为此,我甚至不惜将不疑囚禁了起来。”
话到此处,许冬至竟是从他的声音之中,听出了些许哽咽的味道。
“但不疑终究还是将你和你母亲带走了,在失去你的下落之后,我便是对自己进行了实验,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察觉到了实验的异常。”
许天道抬起宛如章鱼触须般被粘液覆盖的手。
“黑气带来的污染,几乎是不可逆的。这便是被长期污染之后,化成的样子。如你所见,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怪物了。”
“不疑的话是对的,但当时被冲昏了头脑的我,没有相信,这也是我一直亏欠你们的。”
谁能想到,向来不在人世间露面的,传说之中的许家家主,到头来,居然是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所以,我终止了实验,希望把一切都埋藏下来。”
“父亲,母亲,你们听到了么?”
许冬至摩挲着身后的墓碑,忽然对着天空笑了笑,“你们没有错。”
他在生死之间走过了不知道多少会,如今,当年的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个回答。
只是这个回答和道歉来的太晚了一些。
许冬至缓缓低下头,看着眼前的二人。
“但你终究还是害死了我的父母。”
许冬至举起剑刃。
“许天道,你必须偿命。”
“好。”
谁曾想,许天道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脸上隐约露出一丝苦涩。
“反正就是你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