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谷湛看着许冬至面前堆积如山一般的筹码，顿时有些忍不住的手痒。
他来到这村落十来年了，虽然名为影者第一谋士，勘算天下之物，却唯有麻将一道，无论谷湛如何费劲心思，却依旧不得其道，这才日日前来，却还依旧每天输光口袋。
看着许冬至大赢特赢，自然颇为羡慕。
毕竟就算想要研究，但谁也不想变成别人的ATM不是？
但看了眼许冬至的眼神，谷湛顿时清醒过来。
不行，这货心狠手辣，而且诡计多端，说不得就是他下的套子。
这才脑袋一晃：“我就看着就好。”
可这一看便是看了整整一天，谷湛的位置，也不由得从边缘，一点点划到了许冬至的身边。
直到傍晚时分，麻将馆打烊之时，许冬至站起身，看着面前已经放不下的筹码，笑道：“各位辛苦了，明日再来。”
而后便带着筹码兑换离开了。
这一天的经历，谷湛可是看的清楚。
整整一日，许冬至居然一把没输！
几乎每一个与他对手的人，都被掏干净了裤兜！
咽了口唾沫，谷湛连忙跟上去，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拦住他。
“等等！许先生，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做到的么？”
许冬至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谷先生有兴趣？”
但实则心中不由一笑。
这还不简单？
当初在青鸾山修习之时，许冬至跟着楚星舞学习的东西，可不少。其中一项，便是这牌筹之术。
只是这一行当并不光彩，楚星舞这才只是嘱咐许冬至日后若不是实在吃不上饭，决不可轻易用出。
而今日，为了引谷湛上钩，许冬至也不得不拿出来了。
谷湛看了眼许冬至，心中冷笑。
果然是圈套，在这个地方等我呢？
“许先生误会了，我是对这麻将颇为痴迷，也确实想要知道先生手法，但若是以此对我要挟，先生还是走错了路。”
许冬至闻言，不由露出一丝哀怆的表情，几乎痛泣道。
“谷先生，我在你心中的形象，便是这个样子么？”
“你当初救我父母，才有了我许冬至一条命，我怎么是不思回报之人？”
“其实昨日在麻将馆初见，我便想要传此秘术给你，即便先生不愿意追随我，也可以当做些微报答。只是担心谷先生不信，今日才展示一番。却没想到，你这般想我！”
看着许冬至一脸痛彻心扉的表情，谷湛心头不由得浮起一丝愧疚。
好孩子啊！
当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他了！
这才连忙道歉道：“对不住了，许先生，是我……”
只是话还没说完，许冬至便摆手道：“不怪谷先生，是我这一次太过突兀，思虑不周了。即便我们之间有所误会，这秘术，还是要交给你的。”
“当真？敢问，这秘术，究竟是什么？”
呵……
许冬至心中轻笑一声。
“老千！”
“哈？”
谷湛一愣，而后便听到许冬至缓缓说道。
“谷先生，这天下哪有什么万赌不输的事情，若是要一直赢下去，便只有老千一条路！”
“言之有理！”谷湛颇为认同。
随后便接过许冬至递来的一本书。
“这便是我的师门传承，以先生才识，想必一晚便能将之学会。不过也请你不要透露出去。”
“那是自然。”
摩挲着书上的纹路，谷湛欣喜若狂。
许冬至见状，转身道。
“看来我与先生，终究是没有什么缘分了，今日一别，便是永诀。也请先生好好生活，若是有事，可来天海寻我。”
说罢，便离开了。
看着许冬至远走的背影，谷湛仍是忍不住一阵感慨。
真是个秉性纯良的孩子。倒是为自己先前对于许冬至的诸般恶意猜测，有些愧疚起来。
下一秒便钻进了屋子里疯狂研习千术去了。
果真如许冬至所说的一般，谷湛仅仅一晚便将那书吃了个透，次日一早来到麻将馆，便是如鱼得水一般。
众人一时有些惊讶，这从来没有赢过的谷湛，怎么一下子开始转运了？
昨日离开之后，许冬至并没有走远，等他回到麻将馆之时，谷湛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
看着老脸上喜笑颜开的谷湛，许冬至凑到柜台问道：“老板……这是？”
老板笑道：“这谷老头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日里一把都没有赢过，今天一个早上，却是不知从没有输。”
“呵……”
许冬至轻笑一声，而后转到谷湛身后不远处。
看着眼前的筹码渐渐堆积起来，几乎有了昨日许冬至的气势，谷湛老脸都笑出了花来。
呵呵，叫你们拿老子当ATM？今天不给你们裤兜掏干净，我就不姓谷！
一念至此，手腕却是不着痕迹地往袖口兜去，从里头摸出了张牌来。
还没等他出手，一道有些刺耳的尖锐声响便是乍然传来！
谷湛还没来得及反应，袖口竟是已被割断，藏在里面的麻将竟是瞬间全数掉了下来，在寂静之中尤为刺耳。
“好啊，我说你怎么突然开始赢了？原来是搞这种东西！”
“谷老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
下一瞬，谷湛抬头看去，便是先前那些被他赢了个盆满钵满的家伙，正如饿狼一般看着他。
“那个……你们能听我解释一下吗？”
“诶！冷静！！”
最后谷湛一分不剩地被扔了出来。
站起身，这还是谷湛数十年来，第一次这般灰头土脸。就连老板也颇为严厉地警告他，之后不允许他再来了。
“不来就不来了，大不了寻个其他的去处打发时间。”
但回到家，他这才发现，自己家里养的那些个牛羊鸡鸭，竟是全部被当成赔偿抵押了。
苍天啊！
谷湛仰天长啸，一生的基业，便是因为这一次失误，尽丧了！
如今他谷湛七老八十，也没了个立足之所，该怎么办才好？
算了，大不了去投靠之前影者的老同事。
心灰意冷之下，谷湛回到屋中，整理着为数不多的家产，恍惚间看到那本还躺在桌面上的书，心头一怒，拿起来就要扔了。
却没想到，书中忽然掉下一张纯黑色的卡片，还有一张纸条。
“谷先生，千者千得，必有失手之日，晚辈担心你若是一时失蹄，酿成晚年无依，在书中留了一张天娱酒店的至尊卡。”
“只要拿上它，你以后在天娱酒店的一切消费都是免费的，足够您颐养天年了。”
“也算是小子一点不成敬意的道谢。”
许冬至。
谷湛拿着纸条，再看了看卡片，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果真是个好孩子啊……即使我百般拒绝，却还在为我着想。”
只是……我谷湛那一战之后，便再没有了武者心气。
而叶剑神隐匿之后，这天下，只怕也没有能驾驭我的人了。
终究要辜负你的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