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昙花一现的兽世美人(五十)

鹰击长空尽自由。

雄鹰是桀骜的,它们在空中翱翔,展现无尽的力量与优雅。

鹰白因为发色的异化而被部落驱逐,但是在丛林中遇到了与他类似遭遇的樊浩邈。

他们相互支持,却并不亲近。

可这种关系,却缔造出比家人还要稳定的情谊。

家人也许会抛弃你,但是鹰白与樊浩涿二人深知——

但凡两人中的其中一个遭遇困难,另外一个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都会拼尽全力地去营救。

初见苏婉的那日,夏天的蝉鸣比往年都要显得聒噪。

枝桠的疯长,依旧挡不住艳阳。

带着燥热的风吹得树影摇曳,带着独属夏天的光线落在少女的脸上。

生动灵巧,栩栩如生。

光影之间,迸发出来的生命力就这般呈现在他的眼前。

而素来冷淡的少年也笑得明媚,裹挟赤忱。

但是鹰白依旧是淡淡的,可心头却有一丝惊喜和雀跃悄悄生长,他错开少女好奇的目光。

却不知道为何要这般心慌意乱。

也许只怕下一秒,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

“你是孔雀族的吗?”

鹰白想了很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可等来的却是少女的否认。

藏在头发后面的耳朵倏地红了,鹰白略显慌张地转过去。

向来清凌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窘迫。

当少女得知他和樊浩涿的关系,歪着脑袋看他,眉眼中似乎有些苦恼,但是很快舒展开来。

“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兔族部落吧?”

鹰白站在原地,一向深不见底的眸中多了些许无措,他微微移开视线,像是受不了少女眼中的热忱,接着闷声应道:“嗯。”

可嘴角却难得翘起浅浅的弧度,耳边的绯红愈加明显。

少女显然也注意到了,她怔愣后,眯着眼睛看了眼天边灼热的太阳。

太阳的确很大。

鹰白想着和少女的初遇,又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嬉戏打闹的两个幼崽,他站起身,回到自己的石屋收拾行李。

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似乎再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

他看着留下自己生活痕迹的房间,眼神流露出几分不舍,但还是扭头准备离开。

不过,他也留下了一封信。

鹰白背着小小的包袱准备就这么悄无声息离开的时候,却正好碰到了刚忙完回来的苏婉。

“鹰白,你这是?”

苏婉看着男人背着包袱的样子,表情诧异。

鹰白见到女人的时候,脸上的不舍顿时化作慌乱。

“我、我......”

“你这是要走吗?”

垂头丧气的样子,就连语气都带着些许失落。

“我只是.......”

“你要走,你要去哪里,这里不好吗?”

樊浩涿一把抢过鹰白背后的包袱,满脸不情愿道:“你不是说过兔族部落很好嘛?这里和你之前说过的理想生活不是一模一样吗?还是说你在这里过得不开心?”

樊浩涿不愿意让鹰白离开,他们曾躺在树上畅谈自己以后的日子。

那个时候的自己得过且过,对未来并没有什么期待。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看起来对什么都淡淡的鹰白却对和睦美满的家庭有着莫名的向往。

夜空中的繁星闪烁,树叶因风发出沙沙的声音,困倦的樊浩涿只来得及记住鹰白微微低沉的一句话:“我也想要有一个安宁的家。”

“这里很好,是我的问题。”

鹰白看着就算结婚依旧冲动的樊浩涿,温柔却强硬地拿回自己的包袱,“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会回来的。”

“你骗人!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樊浩涿才不信鹰白的话,兽世大陆这般的大,鹰白若是想走,这辈子他别想找到人了!

“为什么要走呢?是因为在这里不快乐吗?”

女人有些疑惑,直白地撞入男人的眼眸,却发现有种晦暗的情绪从他克制的双眸中溢出来。

“很快乐,只是......”

鹰白挤出一丝笑,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

他怕有一天克制不住自己的喜欢,而被樊浩涿厌恶,也怕被眼前的女人说恶心。

“那我想要你留下呢?”

鹰白听到这话,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紧张地舔了舔微干的唇瓣,“什么意思?”

“大白小白很喜欢你,他们总问我为什么你不能是我的兽夫,他们的阿父,不过这都是借口。”

女人笑了笑,“所以,我想问的是,你想和我缔结兽契,做我的兽夫吗?”

“我愿意。”

始料未及的惊喜来源于眼前的女人所说的话,鹰白甚至有些怀疑这些又是自己的幻想。

直到身旁微微吃醋的樊浩涿捶了他一下,鹰白这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我......”

他的回答比他的理智更为急迫,可当鹰白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的时候,他下意识向身旁的男人道歉。

“哼,谁叫你是我哥们儿,要是别人都早就一拳头揍上去了!”

樊浩涿气呼呼的,却只是嘟囔出这么一句话。

**

“这么说,以后鹰白叔叔就是我的阿父了?”

当大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圆溜溜的眼睛里面绽放着名叫惊喜的光。

“是是是,以后你就去认你鹰白叔叔做阿父,别管我的死活了!”

盍修竹说这话的时候醋溜溜的。

他也不懂自己脑袋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主动把这个消息告诉两个小崽崽。

盍修竹自己也清楚因为当时刚生完孩子的情绪不稳定,给两个幼小的崽崽们留下不好的印象,而鹰白的温柔获得了两个孩子的一致认可。

两个孩子偏心鹰白,他无话可说。

可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两块肉,盍修竹还是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阿父,你也是我的阿父啊,只是多了一个鹰白阿父。”

小白看了眼脸上挂着勉强笑意的盍修竹,默默地伸出小爪爪在男人的肚子上戳了戳。

盍修竹又惊又喜地看着终于舍得叫自己阿父的小白,眼泪差点就绷不住了。

好在他想起来自己可是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好阿父,愣是把眼泪给憋回去了。

大白看到这一幕,不知所以地挠了挠头,学着阿母的模样慢慢地爬上男人的背,在他的肩膀处轻轻地拍了拍。

“阿父,以后你只要不发脾气,你在我心中是绝对可以排到前三名的!”

“那另外两个是谁啊?”

盍修竹有些好奇,闷声问道。

“第一名是阿母,第二名是鹰白阿父,第三名是阿父你!”

大白掰扯着手指头将前三名说出来。

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他颤颤巍巍地从男人的背上滑落,一溜烟地跑到房门口。

“阿父,我今晚就不挨着你睡了,我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

盍修竹看着门口的奶团子,又气又笑,不放心地嘱咐道:“别瞎跑!别找阿母,去找你樊叔叔玩!”

毕竟,今晚是婉姐姐和鹰白的洞房花烛夜。

他可是个好兽夫。

才不会让孩子们去打扰的!

就是,

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吃醋!

真的只有一丢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