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就是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张,
就是这样啊,
我手上真的一点钱都没有。
江城这边花销大啊,我要三千万;
城和城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接到陌生电话的穆伯一脸茫然,等听到自家少爷的声音,他这才打起精神来。
少爷怎么会突然叫他父亲呢?
还是个陌生号码?
这些怪异的点让穆伯立马开始对穆和风说的话字字斟酌。
“好的,三千万是吧,打到你的哪张卡上?”
穆伯一边拖延着时间,一边迅速地穿衣准备去找相关的技术人员查找该电话的主人和地理位置。
少爷方才的一通话,不就是在说“救救我,江城”吗?
“我待会儿发给你。”
听着嘟嘟的挂断声音,领头的人都没想到事情居然有这么顺利。
就这么几句话,三千万真的能够到手吗?
往日他们最多也就要个几百万!
没想到面前的这两个人居然这么值钱!
三千万说给就给!
领头人突然觉得自己三千万还是要少了!
“这人真的是你父亲?三千万待会儿真的会到账上吗?”
他有些不可思议,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穆和风满眼怀疑。
这人不会随便拨了个号码糊弄他吧!?
“喂,老子再跟你说话,有这么当人质的吗?”
见穆和风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那人泄愤似的在他最脆弱的肚子上踢了几脚。
“你干什么!”
费舜看到这一幕,眼睛瞬间充满血丝,满眼怨恨地看着施暴者,“不是都答应给你们钱了吗?这就是你们的态度吗?”
“怎么?老子就这态度,当人质还想做少爷不成?”
那人本来还觉得费舜年纪小,不想让他受罪,可这臭小子的眼神太过渗人,领头的人下意识颤抖了下。
等意识到自己在那一瞬间的怯弱,愤恨的一脚直接将费舜踹倒在地。
“大哥,真的到账了!”
拿着移动手机的男人眼神激动地看着手机银行上的短信,眼睛都泛着光。
这么快?
可这一批人还来不及庆幸,郊外仓库的大门便被人直接踹开。
二当家拿着手枪直接冲了进来。
“一个人?”
为首的男人眯着眼看着柯毅然,眼神不屑。
“柯毅然,我敬你是条汉子,要是你现在走,我饶你一条小命。”
“钱穆,装什么装?”
柯毅然可不在意这一群乌合之众,他看着最中央的男人,冷笑道:“怎么,离开青山帮你也只配搞这些不入流的小动作吗?”
提到钱穆,不得不谈起将近二十年前的青山帮内乱。
那个时候,柯毅然还不是二当家,而是青山帮的三把手。
真正的二当家,其实是如今靠着绑架勒索过活的钱穆。
“当初要不是你不肯和我一起反了,我至于成为丧家之犬吗?”
听到柯毅然的话,钱穆也不再用黑布遮住自己的脸。
“你自己鬼迷心窍,害死了家主夫人还不够吗?你的良心怕不是被狗吃了!”
柯毅然只觉得眼前的人面目全非,让他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他温珹宁愿放弃那么大一笔钱也要让帮派洗白上岸,丝毫不顾我们这些从前一起打江山的老人的心情!难不成我要像你一样,一辈子做温珹的狗吗?”
钱穆想到那些富得流油的生意被温珹一句话就暂停,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你还在执迷不悟吗?贩毒、情色交易终究不是正道,浑浑噩噩这么多年,你还不懂吗?
钱穆啊,你真是对得上你的姓,眼中只看得到钱!”
柯毅然不愿多说,往墙顶发了一枪。
下一秒,乌泱泱的人群井然有序地从大门进去,将钱穆的一批人马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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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毅然本来只是觉得这批人有问题,可等靠得近了,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他这才发现居然是将近二十年未见的故友。
他本以为钱穆经历那件事情后,便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可令柯毅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人居然还没有离开江城。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知道靠着绑架敲诈勒索了多少户人家。
若不是今天他路过,这笔一夜暴富的生意,还不知道他究竟会做上多少笔生意。
“你这是想让我死?”
钱穆看着自己手下人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默默咽下这些年的辛酸。
要不是江城大部分混黑道的人都知道他钱穆的样子,他至于召集了一批虾兵蟹将吗?
想到这里,钱穆看着坐在地上的兄弟俩,直接提着费舜的衣领将他拉起来。
“钱穆,你这是干什么?”
“明知故问!都是混帮派的人了,还总是烂好心,怪不得还眼巴巴的帮温珹那个废物管理青山帮!”
哪怕是死到临头了,钱穆还是想挣扎下。
“毅然,我们认识了快将近四十年了吧,明明我和你认识得更久,可你却只愿意站在温珹那边,你说你心亏不亏?”
钱穆看着柯毅然的眼神动容,继续打着感情牌,“这辈子我没求过你什么,这次放过我,我绝对离开江城,再也不出现了,行不行?”
柯毅然张了张嘴,最后低下头。
钱穆看着眼前人的态度,脸上慢慢勾起胸有成竹的微笑。
柯毅然此人,心太软,太容易被人拿捏了。
可是下一秒,只见快速旋转的子弹到了他的眼前。
只是一瞬,费舜只觉得自己的视线只剩下了一片血红。
钱穆再也遏制不住费舜了,他挺直身子往后倒去。
“轰”的一声,他所在的地方已经是一滩血红。
而这个时候,柯毅然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钱穆啊,你怎么总以为我会是从前那个一直信赖你的柯毅然呢?
你说得对,我总是心软,可是你做的错事太多了,多到我总在想为什么不早点杀了你。”
柯毅然顿了顿,脸上露出苦涩的笑,“那样,就会少很多因你而死的人。”
钱穆听着这些话,哪怕是濒临死亡,他的眼神中依旧半分愧疚都没有。
他只是在想,原本那么心软的人,怎么最后反倒对他如此心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