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过期白月光她丧夫回国(二十二)

婉婉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不想让你接触那些阴暗面。

而且,我的父亲的确漠视我,除了家世方面,我对你没有半点谎言。”

温玉成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垂眸看着眼前极尽崩溃的女人,声音中带着委屈的鼻音。

有些可怜,也有些无措。

他的婉婉向来是温柔的。

如此这般歇斯底里的质问,他无法想象女人在亲眼见证自己死亡的时候,她是如何熬过去的。

“温玉成,我累了。”

苏婉看着原主曾经愿意放弃一切光环与家世为之私奔的男人,眼神平淡。

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

温玉成若是真的死了,他便是原主心中不可磨灭的白月光。

那日春光正好,青葱少年低头拿着画笔,却与匆匆行走的少女撞了个正着。

命运就是如此玄妙。

缺爱的少年遇到了包容的少女。

自此,他寻得了最后的港湾。

少女也找到了天性释放的归宿。

雨夜牵手奔跑、山地急速赛车,甚至是冲动的出国,每一项都是端庄的大小姐从未涉足的领域。

少女知道少年有秘密瞒着自己。

可贴心的她并未多问一句。

她一直在等——

在等少年最后的心声吐露。

可是,

近四年的陪伴,

最后得到的却是爱人丧生火场的悲剧。

“你说你有苦衷,可是我们的四年又该作何解释呢?

四年了,你未曾提及半句曾经,我却毫无保留地将所有告诉你。

温玉成,爱从来不是平等的,我也不会在原地一直等着你。”

苏婉顿了顿,看着眼前的男人。

女人的双眼似乎弥漫着一层冰晶,清寒冷冽看不到一丝从前的爱意。

温玉成只觉如坠冰窖。

窗外此时蝉鸣阵阵,在心慌的男人耳中听来,半点悦耳动听都没有,只觉得聒噪恼人。

温玉成喉咙发紧,想要叫女人不要继续说下去,可从大脑扩散出的惶恐叫他说不出半句话。

“温玉成,我不爱你了。”

轰的一声,温玉成仿佛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狠心扯拽,最后决绝地被扔在冰天雪地之中。

男人紧抿着唇,双目逐渐开始变得赤红,原本清冷温润的气质突然变得阴狠乖戾了起来。

他垂眸看着眼前的女人,低哑的声音中透露着几分不可琢磨的痴狂。

“苏婉,你这辈子别想离开我,我死都不会放你走的。”

苏婉听到这话,眉眼中露出不耐。

“好聚好散吧,既然你选择回到自己的家,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过是曾经年少时候的胡闹,不要闹得最后的体面都消失不见......”

她的话还未根本来不及说完,灼热的体温瞬间将她逼到墙角。

后背撞上冰冷的墙面,再无退路可言。

“胡闹?”

男人的声音微微颤抖,就连扼住女人的手也显得慌乱无比。

“你说,我们之间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胡闹?”

温玉成凑到女人的耳边,黑眸中燃烧起致命的一掷孤注,“婉婉,在你对我笑的那个瞬间,你注定是我的!”

“温玉成,不要让我恨你。”

**

恨他?

男人只觉得胸口似有千斤重,他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悲伤,牵动唇角,想要露出曾经让女人也为之沉迷的微笑。

可是太过苦涩,他怎么也找不回当初满心欢喜的感觉。

“婉婉,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瞒着你了,好不好?”

男人的眼眸中流露出无力,眼神中也透露出破碎的忧郁,整个人的姿态也透露出一种显而易见的落寞,宛如迷失在茫茫人海中的独行者。

“温玉成,你知道我的,我讨厌一切谎言。”

苏婉挣脱男人的束缚,扬起手拂过男人眼角溢出的泪水。

温玉成的眸子亮了亮,以为女人对自己还有几分情意。

可下一秒,响亮的巴掌打破了他最后的希望。

苏婉甩了甩发疼的右手,看着脸上迅速印出红色巴掌的温玉成,脸上露出释然的笑。

“温玉成,这一巴掌,是你生还却不曾来找我的毁约。”

“那你呢?”

温玉成没有管脸上的疼痛,扣住女人的肩不让她移动半分。

“那你对我呢?短短三个月就另觅新欢,穆和风、费舜、还有那时家的狼崽子,你和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

温玉成知道女人对他们并无什么情意。

若是真的有什么男女之情,三年前的他也不会轻易地带着女人出国。

可是他慌了。

宁愿伤害女人,也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温玉成无法想象自己的身边没有苏婉的生活,欢闹的日子太过惬意,让他险些忘记了没有女人的曾经是多么的死寂。

只是三个月,他却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无数次。

“你什么意思?”

锐利得洞察人心的眼睛盯着血红的眸子,眼神中无半点心虚。

“你难不成会觉得我会为你守一辈子的寡吗?为一个骗了我四年的男人哭都已经叫我恨不得时光倒流杜绝与你的一切,如今倒是成了你质问我的理由?”

古人的贞洁牌坊就已经叫苏婉恶心,却没想到原主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亦有这种故步自封的想法。

“我本以为你是了解我的,世俗名利抵不过我愿意的舒心。”

苏婉不愿再和温玉成多聊。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温玉成以为二人还可以重回在法国时的热恋,可是一场心神俱疲的死亡现场让原主丧失了深爱的能力。

那种亲眼看到爱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无力感,犹如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死死地缠绕在原主的胸口。

苏婉不愿告诉眼前的男人,向来洁癖的女人是如何在带着余温的灰烬中翻来覆去的想要找到去世的爱人。

哪怕手被烫破皮,脸上已经是灰尘遍布,

哪怕男人的死亡通知书已经交到她的手中,

女人只是怔怔地坐在地上,不愿离开爱人死亡的地方半步。

她看着连绵不断的雨水,伸出狼狈不堪的双手,声音嘶哑,自言自语道:“原来我一点都不喜欢雨,喜欢的是一直都是在雨中陪着我的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