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校要好好的,和同学相处,别老是耍小性子。”
苏母将大包小包准备的东西装上汽车。
这便捷的汽车也多亏了习涿。
谁能想到自己曾经还将人当做女婿备选名额的习涿居然是京市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
平时不露山水的样子,大河村的人又怎么会猜到这一点呢?
苏母盼着女儿嫁到城里面享福,但也知道两家之间的悬殊。
更何况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苏母自然对习涿的态度一一改之前的热情,显得颇有些冷淡。
“习知青,你们如今都在一个地方读书,要是以后婉婉有什么事情,还希望您多帮帮忙,毕竟这孩子还是第一次出远门。”
“婶子这是什么话?我在大河村生活了好几年,早就把你们当做亲人般看待了,又怎么会不管苏婉呢?”
“好好好,你们年轻人之间自然是要互相帮助的。”
苏母见得到了习涿的承诺,笑着将手中的玻璃瓶子递了过去。
“我知道这个不算什么新奇玩意儿,但是我这肉酱做得一绝,配上白馒头好吃极了,路上要是吃不惯,习知青可以试一试。”
“那就多谢了。”
习涿没再拒绝。
苏母这人口直心快,最不喜欢欠人情。
要是自己不收下这瓶肉酱,她可放不下心来将苏婉交给他看顾。
郜文博站在一旁,看着热热闹闹地准备回城的人群,神思放空,眼中露出几丝迷茫来。
——“文博,文博你帮帮我,我不想嫁给段兴那个混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帮我吧。”
宋梦云扯住男人的衣袖,眼神中尽是绝望。
她根本就不想嫁给段兴。
一个好色的地痞无赖,他会有什么出息呢?
老天给她重生的机会,不就是为了让她嫁给习涿,成为那人上人吗?
可是偏偏传出谣言的是她,被城里赶来的父母逼婚的还是她。
“梦云,你这丫头怎么这般傻?我们当初可是叫你去乡下支援农村的,你怎么还和那种人搞在一起了?”
父母嫌弃的眼神一直在宋梦云的脑海中盘旋。
她对父母的印象淡得几乎消失,前世她在那种地方做事的时候就没想过去见父母。
起初是觉得无颜面对,后来她便开始埋怨。
她是长女,人都消失了这么多年,怎么不见自己的父母来寻自己呢?
不过是重男轻女罢了。
要是真的疼她,怎么会让她下乡呢?
她下乡的时候,弟弟可早就二十岁了!
宋梦云想到这里,自然不会应着父母的要求嫁给段兴。
当初是她魔障了。
不过就是摸了几下,前世比这过分多的事情她都经历过,怎么偏偏在段兴面前露了怯呢?
让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和他衣衫不整的样子。
要是在后世,定然不会有逼婚一说。
可偏偏才改革开放的政策还在商议之中,无论是城里还是农村,都是一副严肃的气氛。
若是二人不以结婚收场,很容易被标记有伤风化,就这一点,二人少不了吃些苦头,浸猪笼都是有可能的。
“我不嫁!要嫁你们自己嫁!”
宋梦云怎么甘心委身于一事无成的段兴呢?
她前世受够了那些花心男人的苦,嫁人只想嫁给像习涿这般钟情于一人的男人。
“不嫁?难不成你还想去死吗?”
宋父脸色一沉,心中叹了口气。
当初他只不过是觉着自家女儿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让她在乡下磨炼几年。
本来他觉着一年已经够久了,正准备使些办法将人弄回城里。
却不成想这妮子直接一封信送到家,说什么想要在农村多锻炼锻炼。
之前他还以为是女儿性子改了,还高兴地和夫人计划什么时候去看看乡下的女儿。
谁知道他们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被人通知来到大河村进行商讨婚事!
听到自己父亲说到死,宋梦云的脸瞬间煞白起来。
她才活了没多久,可不想再死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觉着段兴没什么本事儿,可你要想想他的舅舅可是警察局局长,这身份就算是我们家都攀不上的那种。”
宋父见人能够听得进去话,忙把自己的打算揉碎了说给自己女儿听。
“我听说国家那边要放开买卖什么的,等你们结婚了,你就直接回到城里工作。
段兴的话,他舅舅那边自然有办法,到时候我们两家合力,你们两口子往后的日子定是红红火火的。”
宋父自认为已经为宋梦云想好了一切,看着她默不作声的样子,以为女儿已经妥协了。
他也不再多言。
谁叫女孩子家的名声大过天呢?
他也看不上段兴那副痞子模样,但是结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宋父见事情已经说好了,也不再逗留,他还得和段家商量结婚的事情。
越早越好,要不然这流言还不会传成什么样子。
可是佯装安分守己在知青点待嫁的宋梦云并不老实。
谁要红红火火的日子?
她要的只有习涿。
段兴怎么配和习涿相比呢?
且不说家世,就那浅薄的外貌半分都比不上。
宋梦云想到这里,握紧手中的剪刀将它重重地刺入准备好的布料之中。
接着她开始用力撕扯,像是在发泄自己的怨气。
都怪苏婉,要不然这个时候出嫁的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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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我为什么要帮你?”
郜文博看着哭得凄惨的少女,在她的脸上再也找不出一点骄傲的姿态,他不免有些心疼。
可也就只有一瞬间。
那日的绿豆汤中,有一碗被查出下了烈性春药。
而这绿豆汤,是宋梦云亲手做的,知青点的人或多或少的喝了些。
可偏偏送给苏婉的出了问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宋梦云自己喝下了那碗带来特殊加料的绿豆汤,但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究竟谁是罪魁祸首。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便是宋梦云这样的人。
“我、我们是相爱过的,你肯定不想让我嫁给段兴那种人的吧。”
宋梦云扯着男人的衣角,默默蹲下身子,仰头看着郜文博的样子极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