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星洲,你别给我在那里装哑巴,不会又在想什么歪招整蛊我吗?”
苏婉抿嘴,眼神中尽是倔强。
若是熟悉她的人便会知道,这不是傲慢,而是一种自我保护。
色厉内荏便是形容苏婉这种大小姐。
她就像是带刺的刺猬,用周身的利刺伪装自己,将柔软的肚皮藏起来。
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企图伤害她。
每一个试图靠近她的人都会被刺得鲜血淋漓。
裴绍深陷其害,却甘之如饴。
“我没!”
权星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咬紧的牙关憋出几个字就已经很是不容易。
“我是那种人吗?”
“哪种人?”
女人翻了个白眼,“那种只会搞小动作,恐吓别人的人?”
“苏婉你......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道歉还不行吗?”
权星洲憋红了脸,尤其是在情敌面前对苏婉的示弱更是让他感到窘迫。
他也知道幼时的事情做的不对。
当时的他太过懦弱,见自己无法让长辈取消两家的婚约,便鬼迷心窍地将心思打在了苏婉的身上。
之后升学二人的冷淡也不外乎幼时的矛盾。
而这种隐藏在平静之下尖锐的矛盾,无异于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哪有人这样道歉的?连声对不起都没有。”
原本神情不屑的女人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和缓,似乎对权星洲的那声道歉尤为不习惯。
身子防备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举动被权星洲看在眼里,金色的眸子瞬间失去了光彩。
“对、对不起,你能够原谅我吗?”
权星洲咬着下嘴唇,尽量让自己视线的余光不要瞥向裴绍。
“行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道歉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你好了。”
苏婉说完这句话,也就不再正眼看权星洲一眼。
而是小跑着到殷又菱的伴生兽身边,将自己的团子心疼地抱在怀中。
权星洲作势挽留的手尴尬地悬在空中。
裴绍自然是注意到这一幕,从口中溢出一声嗤笑。
他只是觉得,权星洲虽然和他同为苏婉的追求者。
但是无论家世如何、能力如何,都一视同仁地得不到苏婉的一丝注意。
反倒是那伴生兽,得到了苏婉百分百的喜爱。
他的嗤笑只不过是笑二人同为天涯沦落人。
可在本就懊恼的权星洲听来,无异于是在嘲笑他方才低声下气的道歉。
他权星洲何曾如此狼狈过?
裴绍转身的片刻,便感觉到左侧有一道强劲的拳风袭来。
他身子往右侧倾斜,接着转身看着此时满脸恼怒的男人。
裴绍心中并无什么意外,只是脸色冷淡地开始回击。
两个男人这个时候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有伴生兽和精神攻击的底牌,而是单纯地开始肉搏。
拳头与皮肉相撞的瞬间,发出沉闷的响声。
可是二人脸上并不什么疼痛的表情。
最后他们力竭,也不顾及地上泥泞,躺在地上相视一笑。
“不打了。”
权星洲大口喘着气,眉间郁气尽数消散。
“嗯,不打了。”
裴绍望着天空释然地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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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玉泽站在原地,任凭夜间谷风吹拂。
方才还落霞绚烂的景象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逐渐蓝黑的月色。
他看着权星洲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不安。
按照权星洲的速度来说,不过一刻钟应该就解决掉那伙人。
可是他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却始终没能等来淘汰的消息。
若是说权星洲不敌对方,那么他们小队淘汰的播报也应该到来。
“不等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恒玉泽对着此时靠在树干上休息的禄雅逸沉声嘱咐道。
禄雅逸一个激灵,立马站起身,揉了揉眼睛,老实地跟在恒玉泽的后面。
他时不时晃着脑袋的样子显然表示了自己的困倦。
若是其他有心的alpha且不提主动提出休息,尚且也会宽慰几句。
但是恒玉泽可不会因为他是oga就对他有所心软,反而变本加厉地压榨可怜的oga。
“我们的速度需要加快,必须尽快找到星洲。”
他扭头看着离自己十米远的oga,脸色愈发冷凝。
“知、知道了。”
禄雅逸胆颤心惊地咽了咽口水,脑海中残存的那点子困意彻底被吓跑了。
大晚上的,这人说话的语气像鬼似的。
阴森森的。
等恒玉泽带着人来到地方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躺在地上的老虎。
而旁边躺着不动的,不正就是他等了半个多小时的权星洲吗?
见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恒玉泽也没空管身后的禄雅逸跟不跟得上自己的步伐,直接瞬移到了权星洲的旁边。
靠得近了,他这才发现自认为已经嗝屁的权星洲此时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那起伏的胸膛显然无法证明他已经“阵亡”。
而且,这人的身旁,还躺着一个裴绍。
心真大,就不怕有人偷袭吗?
恒玉泽深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在寒风中苦等的半个多小时让他忍不住抬起脚,想要将这突然消失不见的人踹醒。
踹向权星洲的脚还未落下,便被一声清脆的女声制止。
“恒玉泽,你怎么也来了?”
苏婉此时拿着一个果子朝着男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看到他默默缩回的脚,眉毛也不由得紧蹙。
“你方才,不会是想要踹裴绍吧?”
她离得远,只是看见恒玉泽抬起的脚。
而落脚的地方,似乎就是裴绍所在的位置。
“你可不能欺负他,再说了,是权星洲先动手的!”
苏婉此人最是双标。
她可以欺负裴绍,无论是言语羞辱还是身体欺凌,在她眼中看来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但凡有人试图欺负裴绍,她就整个人化身成了护犊子的鸡妈妈。
权星洲和裴绍方才的打斗她本来是想说几句阻止这场闹剧。
可是又想到自家的团子被权星洲的伴生兽吓成那个样子,他们两个打一架也算是一种惩罚。
可如今恒玉泽的出现原本趋于平衡的画面变得开始有了优劣之分。
她自然是想要护着自己的人。
恒玉泽没有说话,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上下扫视女人。
见女人没有因为这几天的试炼而变得憔悴,他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慢慢的,由原来冰冷的眼神化作似水般的柔情。
“婉婉,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