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苏婉没想到自己的梦会如此荒谬。
向来高高在上的师尊居然向她表达爱意。
“婉婉,我心悦于你,做我唯一的道侣可好?”
苏婉看着阚子瑜,原本正气凛然的脸多了些邪气。
“师尊慎言。”
“婉婉是嫌弃师尊年纪大了吗?”
勾滁幻化成阚子瑜的样子,试图勾出苏婉的心魔,可没想到就算是“阚子瑜”出马,这妮子也不上钩。
他压低身子,将苏婉搂入怀中。
本来只是想引出苏婉心魔,可看似冷冷淡淡的苏婉,身子却极为暖和。
魔界森寒,他对苏婉的热度竟生出些贪恋来。
“婉婉可曾忘记我们曾在合欢树下许下的诺言。”
苏婉神情疑惑,脑海中突然多处了一段记忆,“师尊,师徒相恋乃是仙界大不韪,而您修炼的那是无情道,还请师尊三思。”
勾滁看苏婉在自己怀中依旧一本正经的样子,唇间溢出几缕笑意来。
冰冷的鼻息打在苏婉的额头,让她不知为何生出些惧意来。
苏婉尽力往后仰,企图拉开与师尊的距离里,总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被师尊吸光灵气。
勾滁见苏婉道心沉稳,再次变换,成了屈修齐的样子。
“大师姐,你忘记了,这是我们的合道之礼吗?”
苏婉看着自己大红嫁衣的样子,神情中闪过一丝疑惑,她竟然喜欢小师弟?
“小白莫要胡闹!我怎么可能是你的道侣?”
“屈修齐”眉眼带泪,“可是我们明明已经在一起好久了,师姐你还怀了我的孩子!”
孩子?
她怎么可能怀孕!
苏婉听到这句话,原本迷茫的眼神瞬间变得清醒了起来,神念微动,凌烟剑直接朝着“屈修齐”的脸上飞去。
瞬间,原本可怜兮兮的师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勾滁的真面目。
见他浑身冒出的黑气,苏婉面色冷凝,“妖魔,竟敢到我玄天宗作恶!”
苏婉拿着剑准备和这人大干一场,可没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被那奇怪的雾气缠绕,整个人动弹不得。
她被绑得死死的,手中的凌烟剑也因此掉落在地上,发出哀鸣。
不知是呼吸困难还是因为抗不过勾滁的一击,脸上染上绯红。
眼中也盛着点点水花,胸膛欺负,一副可怜兮兮的娇软样子,身躯在使劲脱离黑雾,可终究是效果甚微。
“妖魔,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听说玄天门大师姐不近人情,还极为绝情,所以特来看看。”
苏婉无语,她又不是那动物园里的猴子,有什么好看的。
“自古仙魔有别,如今已潜入玄天宗,师尊定不会放过你的!”
勾滁见苏婉句句不离阚子瑜,气急败坏地捏住她的下巴。
“听说你家小师妹颇得阚子瑜喜欢,就是不知道你这个做大师姐的会不会感到嫉妒?”
苏婉仰头,眼神中多有不解。
勾滁看到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竟是天生缺少了情丝,着实有趣。”
他修炼魔道,不靠杀人血气,全依赖于七情六欲。
越是强烈的情感,越能够为他吸收所用。
可如今见了苏婉,从她身上感知到的情绪寥寥无几。
苏婉见身上雾气渐渐变薄,忍住灵气反噬的疼痛,颤抖着将落在地上的凌烟剑拿在手中。
那一刻,她此时似乎和凌烟剑合二为一,锋芒毕露,眉眼如刀,艳色如霜。
她挥剑向那魔物。
“铛”的一声,好像利剑穿过皮肉,勾滁的身子碎成两半。
“妖魔!”
苏婉猛地起身,摇晃着脑袋,看着外面疏落的星星,胸口发蒙,怎么感觉梦见了一双暗红色的眼睛?
**
“婉婉......”
光是叫出这个名字,就让阚子瑜颤栗不已。
在寒潭里的手无力的抓握,最后又颓丧地分开。
怎么会这样呢?
阚子瑜咬住手指,想要压抑住体内翻涌的感觉,可思绪却总忍不住漂移到刚会宗门不久的苏婉身上。
被他养大的少女脱离的幼时的稚气,不施粉黛的脸干干净净的,全然没有捡到她时的邋遢。
乖乖巧巧的苏婉,总是把他安排的修行任务完成的圆满。
可是什么时候,苏婉不再亮晶晶的看着自己了呢?
阚子瑜想到那日意外看到裸露的背部,皎洁如玉,却增添了几朵妖艳的花。
他想伸手去触碰,还想将清冷的月揽入怀中。
细弱的肩膀若是能攀附在他身上,像枝蔓缠着大树,那该有多好啊!
不行,他不能再想下去了。
清冷的寒潭水让他骤然清醒,阻绝了愈发肆意的妄想与欲望。
手中翻转,一道凌冽的剑气插入自己的肩胛骨处。
寒气与剑气同时深入体内,死死咬住地唇瓣已经变得苍白。
明明......他一直都把苏婉当徒弟,他想成为苏婉的榜样。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他不满足于师尊的身份。
嫉妒能够讨得苏婉欢心的畜生。
甚至逃避似的疏远苏婉,还在她下山历练期间捡回来一个徒弟。
他以为只是偶然,可禹挽蕊的出现,他才发现,他对禹挽蕊并无对苏婉的那份复杂情意。
他站起身,早已湿透的衣袍像重重的枷锁,沉重得让他不敢跨越雷池一步。
可是最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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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师傅应当是我的,我要苏婉死,我要这个勾引师尊的贱人去死!”
禹挽蕊陷入昏迷,可梦中的苏婉是那般张扬得意,搂着阚子瑜的样子幸福无比。
不是的,这一切都应该是她的。
师尊应当是她的伴侣。
勾滁站在禹挽蕊的床边,见她眉间黑气一缕接着一缕地冒出,得意地笑了笑。
苏婉那边他失利了,可禹挽蕊这边嫉妒恨意倒是堪比上等魔物的怨气。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诱惑道:“你想知道师尊喜不喜欢你吗?”
“师尊是我的,我喜欢师尊。”
禹挽蕊喃喃道。
“那就把这个东西喂给阚子瑜,那样就知道他到底爱不爱你了?”
“真的吗?”
禹挽蕊坐直了身子,眼神却无神地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