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有意思,好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不错不错。”
角落里,裴擒虎向来不苟言笑的刚毅死板脸上,竟然难能可贵的露出了笑容。
尽管他笑起来比哭都难看,但他笑容里的满意和欣赏,却是不加掩饰的。
是的,没错,这场戏看的越久,他就发现苏御臣越来越对他的胃口。
不过,他依然不打算此时出场。
毕竟,好戏都还没有开始呢。
裴擒虎下意识的端起面前的酒杯,正准备喝时,却突然注意到杯中的红酒。
顿时面露不喜之色,重新将水晶高脚杯放回了桌上。
他冲着服务员举了举自已粗壮且肌肉线条分明的黝黑胳膊。
旁边的旗袍服务员立马笑脸迎上前去,躬腰俯身,恭敬的说道:“裴少,您好。”
认识会所里的每一位会员,是每个保安和服务员必修的第一课。
裴擒虎瓮声瓮气的说道:“给我拿瓶酒。”
旗袍服务员没有多问,而是微笑着恭敬道:“好的裴少,您稍等。”
必修第二课,必须记住每位会员的习惯和喜好。
故而,方才那位服务员并没有多嘴询问裴擒虎需要什么酒,什么牌子的酒。
不多时,她便端着托盘,扭动着性感的腰肢和臀部,折返了回来。
“裴少,您要你五十六度红星二锅头,还有几碟小菜。”
服务员依次把托盘里的东西,摆放到裴擒虎面前的茶几上。
是的,没错,就是十几二十来块钱的二锅头。
还有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拍黄瓜,一碟猪头肉,一碟花毛一体,一碟酱牛肉。
该说不说,全都是数一数二的下酒神菜呐。
顶级的高端酒会,却喝着十几块的白酒,还配着下酒菜。
如此特立独行,别具一格的另类骚操作,也就只有他裴擒虎能干得出来了。
坐在他旁边的马云腾,却没有丝毫的惊诧。
而且服务员在没有询问的情况下,还为他送上了这些。
很显然,这并不是裴擒虎第一次这么干了。
所有人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裴擒虎拧开酒瓶盖,为自已满满的倒上一杯,接着仰头便一饮而尽。
又夹起几片猪头肉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嗯~”
裴擒虎情不自禁的发出满足、舒坦且享受的吟叹声。
洋酒他喝不惯,红酒他嫌没劲,唯有高度白酒深得他心。
这几道下酒菜,自然也是他的最爱。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怎么舒服怎么来,从不拘小节,不做作,这便是他裴擒虎。
当然,裴擒虎也从未把自已当成是什么上流社会的贵人,什么绅士,什么人上人。
说他土鳖也好,说他山猪吃不来细糠也罢,他不在乎。
他,就是一糙汉而已!
发生在角落里的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引起任何涟漪。
毕竟此刻全场的焦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主角苏御臣的身上。
饶是颇有城府和修养的江逾白,在被两度无视和折辱之后,也很难再保持淡定,不形于色。
此时江逾白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隔着数米远的吃瓜群众,都能感受到他散发而出的寒意。
苏御臣饶有兴味的看着他,而江逾白的微表情也自然被尽收眼底。
只见他眉毛下压,上眼睑挑高,嘴紧闭合成一条线,紧咬着牙关。
显然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已的仇恨和愤怒。
他在看江逾白,江逾白同样在看他。
两人毫不相让的眼神对视,似要碰撞出剧烈火花一般。
江逾白如何能不愤怒?
傅知秋的无视倒也罢了,毕竟傅知秋的身份地位在这儿摆着呢。
她有无视甚至藐视自已的资格和实力。
可你苏御臣是什么东西?
一如陈也维所说,不过是卖唱的小白脸而已。
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骗取到了傅知秋的心,瞧把你丫给嘚瑟的,给能的。
你也配无视侮辱我江逾白?
没有傅知秋,你他妈敢瞪我一眼,我都会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而苏御臣呢,从他的表情神态中已经把他此刻的心理活动,猜到了七七八八。
心里不禁暗暗期待到,别忍,千万别忍,这都能忍的话,还是男人吗?
他当然希望江逾白忍无可忍,直接爆发。
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又多了一只鸡吗?
而且,他这只鸡,貌似比陈也维这只,更有份量呢。
这无疑对苏御臣此行的目的,有了更大的助力。
讲真,他其实也没想到半路竟会杀出两个程咬金。
可把苏御臣给激动兴奋坏了。
这样主动送上门来的人头,自然是越多越好。
之前他还担心,今晚只拿太子天开刀的话,震慑效果会不会不太明显?
现在好了,有了这两个主动跳出来的“程咬金”,想必应该能达到自已想要的效果了。
所以,他现在比谁都想江逾白破防发怒。
这样,他才有动手的理由不是吗?
毕竟他立的是莽夫人设而已,可不是见人就咬的疯狗。
岂能无缘无故,毫无理由的暴走呢?
在他默默的祈祷期盼中,江逾白最终还是如了他的愿。
如果之前只是因为朋友陈也维被打脸的话,他倒也能忍。
否则他也不可能等到陈也维被揍得不成人形之后才挺身而出。
毕竟他可不会因为一个酒肉朋友,以及所谓的交情义气,而去得罪傅知秋这尊菩萨。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情况是,他江逾白,被人羞辱了,被人把脸按在地上摩擦了。
他江逾白,魔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堪称魔都圈年轻一代的扛旗领军人物,何曾受过这等折辱?
故而,越想越气的他,势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场子,他必须得找回来。
脸必须打回去,羞辱也必须还回去,而且还是加倍的还回去。
哪怕今晚就是拼着得罪傅知秋,他也必须让苏御臣下跪认错道歉。
狗仗人势的东西,竟也敢撕咬我江逾白?
当然,城府颇深的江逾白,怎么会是陈也维这种没脑子的愣头青呢?
他可不是因为一时冲动上头,才决定跟苏御臣硬碰的。
他,完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