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小被关在家里头,怎么还能知道这么多,你父王便没有想一想应对之法吗。”赵穗穗继续试探。
小蛮闻言撇了撇嘴,眼里头带着轻蔑和不屑:“我们自然是想了法子的,只是有人非要往那里送人,他们总不能不要吧。”
“这些都是我从兄长和什么黄什么恪的往来书信里看到的,就是他一直将女子送过来,说起来原先接手的是什么苏容月,现如今换成了苏容雪……”她突然戛然而止,对着赵穗穗殷勤讨好,“穗穗姐姐,这些可都是我兄长的秘密书信,你万万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那个县令,万一他又发怒要了我的小命可怎么办。”
赵穗穗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放心,有我在,不会的。”
她面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心里头却细细盘算着。
赵穗穗原以为想要探查清楚这个消息还需要许久,却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起来,她想要扳倒黄恪,就得先从苏家这两个姑娘身上下手。
而且何刚还是从何坊镇来的,自然是知道回去的路的。
她又跟小蛮搪塞了两句,便立刻来跟张侬商量到手的
情报。
只是这边,黄恪也已经得到了郡主走丢的消息。
他愤怒的将桌子上的纸墨笔砚全都扫落在地上,却没想到竟然全都砸在了苏容雪的身上。
彼时,苏容雪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杀意,很快就又换上了担忧。
她连忙上前去给黄恪顺气:“我这些日子一直留意着高家那边,高素素已经痴傻了,不会说出任何不利于你的话,我还听闻,他们一家准备北迁,日后就再也跟松兰县扯不上什么关系了,你还这么急躁干什么?”
“呵。”黄恪冷笑一声,看向她的眼神都冰冷刺骨,“一个高素素,难不成还真能扭转乾坤?”
“只是没想到,张文常才是那个最不显山露水的人,不但一直藏拙,甚至还带走了南诏国的小郡主,南诏国那边马上就会派人过来了,你先去找赵穗穗打探一下消息。”
“切记,千万别走露了风声。”他做最后一句提醒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苏容雪被这笑容惊了心绪,面上勾起了一抹苦笑,试探性的问道:“既然张文常瞒得这么好,你又为什么会晓得,可见他还是有破绽的
。”
“他有什么破绽,不过是郡主寄回去的信上提到了,要在松兰县的县衙小住,那边的郡王立刻便派人来知会我了,我如何会不晓得?”黄恪冷哼一声。
亏他还真的以为张文常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混账,没想到竟然这么会做戏,看来自己才是那个冤大头。
他催促着苏容雪赶紧去找赵穗穗打探口风。
话说起来,松兰县这边直到开春都不曾见一场雪,而京都城直到二月还飘了一场大雪。
自这场雪以后,吴员外夫人的病情便更加重了,干脆连饭都吃不下去,只能流食。
尽管如此,一口里头都得吐出来大半口。
偏偏吴员外对她的病情不管不顾,一进家门就往赵小春的院子里钻,眼瞅着身子也就要被掏空了。
吴老太太原本想着赵小春是赵穗穗的金兰之交,便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孙女,有心让她脱离吴员外的魔爪,却没想到人竟然一味的往里钻。
她原本想着就此不管了,却也明白自己早已有了春秋,即便寻到了赵二白这个亲儿子,还是得指望着吴员外来照管自己晚年。
故而,她特意将赵小春给唤了过来提点一二
。
“你与穗穗素来感情深厚,既然有了跟老爷亲近的机会,不如就此劝诫他,怎么还一味的把老爷往房里拉呢?”她到底还是顾念着两人的情意,不忍高声斥责。
赵小春犹豫的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丫鬟,并不急着开口。
吴老太太看到她这意味深长的眼神便明白了一二,对着一屋子的丫鬟开口:“我要责罚赵姨娘,你们也要看吗?”
“奴婢不敢。”
一时间,一屋子的丫鬟全都低着头退了下去,甚至连门窗都被关的严严实实。
赵小春这才走近了她,跪在地上,做出一副受罚的模样,实则压低了声音:“正是我这些日子亲近吴员外,才晓得他非但不愿意将人给接过来,还想着怎么让赵大爹死的更快一些。”
“什么!?”吴老太太明显就要坐不住了。
赵小春赶紧叫她平复情绪,随后继续道:“他日日来我这里用饭,我便在饭菜里下了慢毒,等到了毒发的时候,老太太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赵大爹给接过来,届时,无论老太太是想让我给员外陪葬也罢,还是把我送到衙门也罢,我都认。”
吴老太太不由得倒吸了一
口凉气。
她怎么都没想到赵小春竟然会用命替赵二白一家博一个前程出来。
“傻孩子,你这么做又如何,这吴家即便是有家底也得有人把握的住才行,吴员外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是从小就习学经商之道,这才能让瑜伽垫家产永保无虞。”她叹了口气,却又心疼得摸上了赵小春的脸。
这样的架势在外人看来,便是她在拧赵小春的脸。
赵小春不傻。
她早就筹谋好了这些:“老太太,我清楚穗穗的本事,倘若有她在背后指点,吴家只会蒸蒸日上,还请你早做决断。”
这样的一句话反而将吴老太太架在了两难之地。
她既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回来承欢膝下,心中却也有与吴员外的情意。
她没法抉择。
就在她两难的时候,丫鬟突然就冲了进来:“老太太,员外老爷……他没了……”
“什……什么!?”吴老太太早就上了年岁,哪里经受得起这样的打击,直接就晕了过去。
赵小春心中更是纳罕。
她的药最起码还有半年的时间才会发作,绝对不可能现在就有问题,除非……
这偌大的吴家还有人想要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