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鹜醒过来的时候。
觉得头重的厉害。
突然想起什么,他猛然做起,眼皮突突突的跳个不停。
他伸出手。
往旁边试探性的一捞,什么都没有。
竟然……什么都没有。
看来昨晚的事……真的只是他的一场梦。
离鹜苦笑一声,他起身,机械的穿上鞋子与僧袍,习惯性的拿上柴房旁的背架,在他头耷拉着,准备推门出发,去做那日复一日,繁杂又单一的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无比的清丽声音。
“阿鹜,你要出去吗?要不先喝了醒酒汤再去,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现在头应该很重吧?”
离鹜愣住。
梦境,还有重来一次的吗?
怎么可能!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
离鹜转过身,将身后的背架一扔,飞奔至云锦姝身旁,一把抱住了她,这一次比昨晚还要用力,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骨髓一般。
“你弄疼我了。”
云锦姝出声。
离鹜连忙松手。
云锦姝双脚落在地上,看着一直傻笑的离鹜忍不住说道:“你还穿着这灰白的僧袍做什么?怎么,是不愿意还俗?既是这般,那我可就走了。”
她作势要走。
他连忙上前。
一把将自己的僧袍扯落,然后将云锦姝早早为他准备好的衣服换上。
他还是天之骄子。
不管穿什么都让人不住惊呼,任谁看了这般清风霁月,不染尘埃的禁欲佛子,都会忍不住沉沦,也舍不得移开半分眼神吧。
离鹜再次轻轻的拥住云锦姝。
真好。
昨晚所发生的那些事。
竟然真的都不是梦。
后来啊……
在那佛殿柴房之中,两人朝暮相对,青灯古佛,却是有着良人相伴。
离鹜的头发重新长了出来。
在云锦姝为他将头发挽起,用玉冠束好之后,两人下了山,回了京城,没见到离若瑜,倒是见到了他那又长大了几分的小团子。
小团子说他阿娘与父亲又吵架了。
父亲又去追阿娘了。
“那谁处理政事呢?”
小团子转过头,没好气的往御书房走了去。
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一些离鹜听不懂的词汇。
“见过坑爹的,坑妈的,就是没见过坑儿子的,坑死了!”
云锦姝会心一笑。
后来啊。
离鹜与云锦姝又一同携手去了很多地方,他们一起看朝阳,赏余晖。
而自从离鹜眉心生出那抹红莲之后,他竟也不用再受限于地域影响,哪怕离开京城百里开外,也再无任何不适状态。
自此。
山川河流。
他们一一渡过。
名山丘壑,他们也足以攀登拜访。
走到哪里。
约上三五知己好友,小酌几杯,两人再继续上路。
反正天下之大。
他们想去的地方很多。
可无论去哪里,只要他们身侧是彼此,那便是对他们彼此最美好的祈愿。
离鹜想,或许佛殿的佛祖与大明山的神明还是听到了他的祈愿,所以他们将他的锦儿还了回来。
朝露晚霞。
落日余晖。
云锦姝轻轻的靠在离鹜肩膀之上。
“阿鹜,说好的不近女色呢?”
他低头,含住云锦姝朱唇,情话呢喃,缱绻温柔。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锦儿,日为朝,月为暮,锦儿为朝朝暮暮。”
人间皆苦,明目张胆的偏爱便是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