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对不起……”
“芜儿还是唤我子期吧，我们先前说好的，再者，现在你我是夫妻，你不用与我这般见外客气。”
最后一礼未成。
他却已然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妻。
凤芜心也只是停滞了两秒，也未在此称呼之上纠结。
“子期，之前之事，我能解释。”
“芜儿不用解释，我都能理解的，你与他的事，在你从魔界归来之后，你便已经尽数告诉了我。”
赵怀远说着，却还是露出了自怜的笑。
“那时的我对他很是嫉妒，我甚至还觉得，凭什么他只在你生命之中短暂出现了几年，却能将我对你几百年的陪伴都尽数抵去，阿芜，那时候的我，心中很是愤怒，可更多的，却是对你的心疼。”
他和墨无心一样唤她阿芜。
可给凤芜的感受却完全不一样。
“大师兄，我和他再无可能，可我不想瞒你，我好像……”
“算了，今天阿芜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互诉衷肠。”
似是知道凤芜之后要说什么。
可赵怀远并不想听。
他快速起身。
脚下步子还有些焦急。
“大师兄，我……”
“阿芜，至少……你回来了不是吗？”至少，她跟着他回来了，他这一生爱她入骨，怎会忍心捧手将她让给任何人？
在赵怀远心里。
凤芜早就属于他了。
赵怀远走了。
小院好像又恢复了暂时的宁静。
空气中只能听到风儿呼啸而过的声音。
凤芜转身，看着青云小筑两边开得正好的蓝楹花已然落败，狂风怒卷之后，只剩那么几朵小碎花倔强的绽放在枝头。
“小师妹，你今日，实在是太过分了。”
转角处。
一娇俏身影从中缓缓走出。
她看着凤芜。
眸中尽是责怪。
“落师姐。”
落霏霏看着凤芜，她双臂环胸，因为生气，此时胸前略有起伏。
她道：“大师兄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今日不该抛下他和那男子走。”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
“就算你有苦衷也不行。”
“小师妹，大师兄那样好的人，你为何……就是不喜欢他呢？”
凤芜看向落霏霏。
落霏霏很喜欢赵怀远。
在凤芜未回长流山之前，许多同门师兄弟甚至还以为落霏霏与赵怀远是一对。
那时候落霏霏对赵怀远的追求，热烈而真挚。
可惜了。
后来在赵怀远三番两次，义正言辞的拒绝之后，她只得后退数米，在明面之上收起自己所有的喜欢，默默的守护着赵怀远。
因着后来与凤芜的相处。
她觉得凤芜也没那么讨厌。
时间久了。
她便也默认了小师妹凤芜与大师兄赵怀远才是天生一对的事。
可今日……
看着落霏霏气鼓鼓的模样。
凤芜失神道：“师姐，你还是很喜欢大师兄吗？”
落霏霏收回了先前护犊子的神色，回道：“我落霏霏拿得起放得下，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不道义罢了。”
“那师姐今日还替我拦住追来的同门？”
“我……我只是觉得你虽然看起来不靠谱，可做事还算有章法，所以……”
凤芜对着落霏霏笑了笑。
落霏霏见之。
叹了一口气。又道：“我不是在打大师兄的主意，只是觉得你这番做，实在是拂了大师兄的面子，他如今不止是我们的师兄，也是长流山的掌门，还是这五界的第一上神，小师妹，你懂我的意思吗？”
凤芜当然懂。
她知道今日此事，的确是她对大师兄不起。
只是她也是被逼无奈，若是将她与墨无心的事拿到明面上来说的话，她怕墨无心失控，到时候再次血洗长流山。
“算了，我只希望日后你与大师兄都好好的，大师兄上半生过得太过孤苦寂寥，他其实没有我们看起来的那么无坚不摧。”
凤芜点头。
她明白。
落霏霏与之告别，出了青云小筑之后，迎面撞上了刚回来的槐安。
两人见面。
也不过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落霏霏走出青云小筑之后，想了想，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今日大师兄的眼神有片刻实在是渗人得可怕，她脚下步子换了方向，往摘星苑走去。
摘星苑内。
赵怀远刚回到院中，便遣散了院外所有的人。
他喜静。
这番举动也没什么不妥。
待所有人都退走之后，赵怀远脸上的温润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愠色。
他挥手。
院中的不少假山巨石便立马分崩离析，碾为齑粉。
“凭什么！”
“一个魔种，也配和本神争！”
今日乃是他们的大婚之日，他盼了近千年，好不容易如愿，为什么就连这一点小小的愿望，都要受到这么多的阻难。
赵怀远心中的魔障滋生得极快。
他双眸越来越猩红。
脑海之中飘过浮现的都是大婚之上墨无心抓住凤芜手腕的场景，墨无心的动作是那样熟稔，那般近距离的接触显得是那样平常，在他眼皮底下尚且如此嚣张，那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墨无心与阿芜又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此事不能想。
一想。
赵怀远便觉得怒急攻心。
他那般爱小师妹，可今日他将小师妹抱起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小师妹内心生出的抵触。
“我与你才是夫妻，凭什么他能碰你，我却碰你不得。”
赵怀远体内气血蜂拥，小腹邪火蹿起。
他抬起脚步，却是在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大师兄，你没事吧？”
落霏霏关切的声音响起。
她不知何时到了摘星苑，此时正站在摘星苑门外，轻轻的扣动门扉，之前她也曾擅闯过，自从被赵怀远警告之后，她便变得乖巧了许多。
里面没有回声。
落霏霏刚想转身离去。
大门却是在下一刻倏然打开。
而后。
一股吸力直接将她卷入了摘星苑中。
大门也在下一瞬猛然关上。
落霏霏落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她惊慌抬眸，映入眼眸的便是赵怀远那张清风霁月，俊美无双的脸。
心猛然落了一拍。
凑得如此之近，她的脸上迅速爬上两朵红晕，看起来娇俏羞怯极了。
“大师兄，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