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到我了。”
凤芜伸手去推墨无心，试图阻止他继续前进的脚步。
谁曾想。
往日里那个一推就倒的少年今天的身子却是挺得格外笔直。
凤芜怎么都推不动，他巍然不动，宛若一座大山。
“墨无心，别闹了，萧鼎那个人情绪不稳定，我怕他到时候会伤了若若，我们先去找若若。”
到了此时。
凤芜所在意的还是明若，面对方才他所说的话，她好像还是只将它当成笑话一般随风而逝。
思及此。
墨无心非但没有让步。
他还猛然伸出了双手。
如同萧鼎一般抓住了凤芜的手腕。
“阿芜，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凤芜转过头。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阿芜，你在怕什么？”
“墨无心，你别闹了。”
“我闹？是，是我在闹，阿芜，你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你要是一早就告诉我你的身份，我也不可能陷得这么深，是你将我拖入泥泞之中，如今我已然深陷其中，翻不了身了，你想在这个时候抛下我，阿芜，不能够了。”
这话说罢。
墨无心的身子又向前了几步。
幸亏这是荒山。
凤芜身后又没有城墙柱子此类的东西挡住后退之路。
且凤芜的灵术已经恢复了大半，所以在她意识到墨无心此时的状态不对时，她手一晃，往前一挥，一把灵剑便出现在她手中，往前顺手一滑。
她动作不快。
墨无心完全有时间躲避。
岂料。
他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任凭凤芜的灵剑划破他胸前的衣物。
“你疯了，为什么不躲？”
“若是阿芜想要我这条命，给你又何妨？”
他长袖一捞。
惊慌之中的凤芜被其一把拽入了怀中，此时的她再想动弹已是不能够。
“墨无心，你松手。”
墨无心的个子很高，凤芜此时的身高刚好知道墨无心的胸口，而他胸口处的衣物又被凤芜划破，此时他将凤芜禁锢在怀中，凤芜的脸贴在墨无心的胸膛之上，能够感受到他胸膛的炙热与硬实，以及……墨无心那有力的心跳声也回荡在耳边。
“阿芜，这样……你能相信我对你有想法了吗？”
这话。
算是应了之前她所警告他的那句话。
“墨无心，我定亲了。”
墨无心闭上双眼。
眸底满是痛苦之色。
“我知道。”
天知道当他从红鸾的记忆之中看到她一袭白衣站在赵怀远身旁的时候他有多嫉妒，几近疯癫。
凤芜再度推开了墨无心。
这一次，墨无心没有抓住凤芜。
“所以墨无心，我们之间是没得可能的了，再者……”
她认真的审视了一眼墨无心，而后慎重道：“我与大师兄再过几年应该就会成亲了，到时我会与他双修，待我灭了魔界那魔头，护住苍生，到时是孑然一身还是怎样，都是我的宿命。”
墨无心的双眸蹙得更紧了。
他的语气很冷，冷得近乎结冰。
“你可知道何谓双修？”
“知道。”
“为什么是他？”
“大师兄是长流山唯一的上神，是修真界最强者，我们联手，六界才能有一线生机。”
墨无心此时的重点完全不在凤芜与赵怀远成亲修炼是为了要杀他这个上面。
他如今在意的。
便是凤芜口中所说的“双修”。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能是我？如果说，我能成为比你大师兄更强的强者，那么……你是不是就会选择我？”
脑回路实在是有些奇怪。
可凤芜却挑不出哪里有问题。
“话是这样说不错，可我已然和大师兄订了亲，大师兄是长流山顶顶最好的人，我断然不可能辜负他。”
墨无心定定的看着凤芜。
他脑海中浮现出红鸾的记忆。
在冥渊域冥府，那个仙风道骨，清风霁月的男子手段残忍的将其舌头完全拔出，将她打入轮回人界之地，如此残忍血腥之人，怎么能担得上阿芜如此盛誉。
“只怕那赵怀远是个人面兽心，披着羊皮的狼，阿芜，小心此举，引狼入室。”
自从凤芜有意识开始。
大师兄就一直陪在她身旁。
他总是将最好的东西都留下给她，她那时愚钝不开窍，许多东西学了很多遍还是不会，大师兄总是会不厌其烦的捧着书一遍一遍的与自己讲解。
大师兄是长流山最善良的人。
他天赋异禀，那么多年以来，他为了将长流山发扬光大，几乎很少下山，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钻研灵术功法之上。
在长流山上，他力所能及的做着所有能做之事。
山中那般难熬的光景，他却从不觉得乏味。
山上有松鼠兔子这些小动物，年幼之时，大师兄曾牵着她的手慢慢的走在山间，然后将自己亲手制作的松鼠窝放在高树之上，又会给小兔子种上几陇胡萝卜……
对于大师兄来说。
凤芜也跟长流山上所有的弟子一般崇敬爱戴他。
他好似夜空中圣洁光辉的明月，不染尘埃，没有污点。
所以在听到墨无心说出如此诋毁赵怀远的话时，凤芜首先涌上心头的便是愤怒，而后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墨无心。
“墨无心，我们认识不过数年，就算再加上我忘却的那一段时光，我们也只能算是说得上话的朋友，你觉得，我会让你这般诋毁我大师兄吗？”
“阿芜，这世间没有人会是完美的，若是你见到的那人足够完美，那只能说明……他足够虚伪。”
墨无心不曾退让。
他也恨透了如今他们的身份。
仿佛两人就站在对立面，永远都不可能触摸到彼此。
不过是稍微提及。
阿芜便像是受了惊的刺猬一般竖起了周身防御的刺，不让任何人靠近。
“你选我，你所担心的事，绝对不可能发生。”
墨无心急切的想要表达自己对凤芜的爱意。
他也意识到了，自从再次见到凤芜之后，他就一遍遍的将自己的自尊踩在脚下，他舍不得她再次离去，他想要看她笑，想要将她留在身边。
这般卑微的他，所要祈求的，也不过就是凤芜的在意罢了。
他可以放下父母那一代的仇恨，可以当曾今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只要……她在身边。
墨无心这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也是疯狂得让人不敢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