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远只是再一挥道袍。
红鸾的身体便再度飞出，死死的钉在了半空之中。
她只觉得喉咙之处缩紧，整个人便更加难以喘息。
赵怀远那双瞳孔愈发的火红可怖。
他无比厌恶魔界之人，也极为痛恨自己最为心爱的小师妹竟然会被魔界的阿修罗吸引迷恋。
好不容易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他步步为营，一步都乱不得。
在红鸾惊惧的眼神之中。
赵怀远抬起了手。
红鸾眸底闪过了一抹释然。
可赵怀远手却是猛然一握，红鸾顿时痛苦得脸上青筋暴起，她唇边之际的鲜血更加流淌得肆无忌惮，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抽离出来了一般。
红鸾张开口。
可此时的她再想说话怒叱，已然是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就在方才。
她的舌头，已经被赵怀远生生的拔了下来。
赵怀远的残忍，远远超出了红鸾的想象。
“本神说过不会杀你，就定然不会杀你，你灵根之上有着小师妹的精神力，杀了你，会削弱她的灵气护体，可本神不杀你，却也是容不得你。”
赵怀远五指变幻。
在红鸾身后。
便出现了一扇黑色的空间之门。
若是进了此门，就不知归宿是何处了。
“你不是最为痛恨人界，不是最觉人类残忍吗？我不杀你，我会将你送往人界，在那里，你将会被他们视为瘟疫一般的存在，本上神送你回到你本该生存的地方，你应该感谢本神。”
红鸾此时大惊，后悔，想要挣扎，可是为时已晚，赵怀远手重重一摆，半空中，红鸾的身体就犹如一片飘零的树叶，无力的飘向那黑色的窟窿深渊之门。
下一瞬。
赵怀远收了手。
大门也猛然关上。
随后消失。
这里一切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待赵怀远反应过来。
他连忙看向自己的双手，瞳孔之中盛满了不可置信。
方才……他做了什么？
他竟然难以驾驭自己内心的贪欲和深埋心底的魔念……
这不该是他。
翌日。
凤芜再度醒来。
屋中整洁如新，她微微动了动身体，便发现有一温热的身体一直靠在她床边，她侧过头，便见到了赵怀远。
大师兄生得真的是绝顶的好看。
公子温润如玉。
谦和有礼。
待她也是极好。
凤芜轻轻动了动，想要将自己的衣袖从赵怀远身下拉出，可这一动，却立马将赵怀远惊醒，他睁眸的瞬间，凤芜察觉到了一股极为浓重的杀意。
顿时浑身一冷。
可再细看之时。
眼前之人还是那个温润如水的大师兄。
他的眼神也一如既往的温柔有礼。
“小师妹，你醒了？”
凤芜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经过一天一夜，其实她已经将长流山大战的事消化得差不多了，可消化归消化，她终归是难以承受，心中那浓重的悲伤几次欲将她本来的理智冲灭。
“对不起小师妹，昨日我不该那么快让你接受此事，我……”
“大师兄，没事的。”
凤芜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的眼神还是没有温度。
声音也轻的让人害怕。
她仿佛一滩死寂的湖水，看不到任何生机波澜。
凤芜的视线看向门外，可她的视线没有焦距，赵怀远也不知道此时的凤芜具体在看什么东西。
她甚至都没哭。
只是眼眶干涸得厉害。
“小师妹……”
凤芜越是这样。
赵怀远便越是担心。
“我没事的，这些，我总该要承受经历的，我早就该成长了，以前是我懦弱胆小，总是躲在阿父和十二上仙师傅们羽翼下生活，可他们终归不能庇护我一辈子，大师兄……”
凤芜看向赵怀远。
脸上那强撑起的笑容让人无比心疼。
“至少，我还有你，不是吗？”
赵怀远抱住了凤芜。
而这一次。
凤芜没有再推开赵怀远。
“是，小师妹，你还有我，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我会一直陪着你，长流山还有我们，我们，便是五界的希望。”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而后。
凤芜情绪稳定了些许之后，便主动下了地。
在赵怀远的搀扶之下，她缓缓走出了院子。
她视线来回扫了几圈，似乎在寻找什么。
赵怀远平静的道：“小师妹，那位红鸾姑娘虽然是魔界之人，可却也是个好人，这三年来，也是她一直跟在你身边照顾你服侍你，她说你是她的主人，她说她做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她说，她要赎罪。”
凤芜心蹲了一下。
等着大师兄继续说下去。
“她说三年之前那场大战不是她故意引起，却也是由她作为由头，她深感自责愧疚，如今见你醒来，便觉得再无面目面对你，昨日便连行李都未收拾，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凤芜手抚上了门。
倒是……也符合红鸾的性子。
“小师妹，你若是想见她，我可想办法将她寻回来？”
凤芜摇了摇头。
远处苍山青翠。
只是如今沧海桑田，早已物是人非。
一切。
早就不一样了。
“罢了，随她去。”
她们之间，本就不该再存有瓜葛。
若不然，如何对得起长流山那惨死的数百精锐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