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是谁？”
赵怀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已经极致的压制着内心的恐惧。
他知道那个人肯定不是自己，因为在小师妹过去的这十年，她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参与。
凤芜突然抬头道：“大师兄，你是我在长流山除开阿父与十二上仙之外，最为相信之人了，你会替我保密的，是吗？”
赵怀远哪里拒绝得了凤芜。
他苦楚的点了点头。
凤芜知道，等阿父和十二上仙彻底商议好斩魔剑之事后，若是从她这里还是问不出过去十年所发生之事的话，应该会强制性的提取她的记忆，那十年里，有她最为珍贵的瞬间，若是将这些回忆全部都展示在阿父和十二上仙面前的话，她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发生。
她既然选择回到长流山，便是已经决定扛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十年过往。
就当是过眼烟云，让它随风消散才是最后的结局。
这一晚。
明月高悬。
赵怀远与自己念了许久的小师妹待了整整一夜，他一直很喜欢和小师妹待在一起的时光，每每这个时候，都是小师妹在一旁打闹，而他内心其实早就雀跃不已，却只能背过身子，强忍着嘴角浮起的笑意。
他本以为小师妹回来之后第一天就来寻他，他对小师妹来说应当还是最为特别的那一位。
可所有的欣喜与雀跃，都在小师妹的叙述之中慢慢飘散。
或许连小师妹都没发现，她在提起那个男子的时候神情会不自主的变得飞扬起来，说到他受伤的时候眉头也会不自觉的皱在一起。
人人都说他赵怀远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修炼呆子。
可赵怀远知道，其实他比长流山的任何弟子都要情窦初开的早。
在遇到那个小小人儿之时，她笑着打趣说以后要嫁于他的时候，她会为了帮助他修炼而从青云小筑之后的藏书阁将云奕上神的诸多修炼功法偷来送给他的时候，她会趁着自己不注意，小小的身体便会一跃而起的跳起来偷亲他脸庞的时候。
他早就动心了。
只是那时候的小师妹只是一个孩子。
他本想着等她慢慢长大，赵怀远虽然是长流山最为优秀的弟子，可是在面对这个小师妹之时，他心底却慢慢都是自卑。
小师妹是众星拱月的真身凤凰。
哪怕就是她再不精修炼，哪怕是她从云端跌到了泥潭，他都极难与其匹配。
“大师兄，你帮我，好不好？”
凤芜眼巴巴的看向赵怀远。
她甚至都不用掉一滴泪。
就光是那一副带着祈求目光的容颜，便已经让赵怀远心疼不已。
“大师兄……”
理智告诉赵怀远，他应该拒绝。
可此时听着凤芜叙述完一切的赵怀远，心中对于那男子的嫉妒使得他这么多年压抑的感情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
小师妹说，初见那个少年，他不过是穿得破破烂烂的小乞丐。
若是这样不堪的人都能与小师妹匹配的话，那他赵怀远，又比那小乞丐差在哪里？
他赵怀远陪着小师妹近千年的时光，怎么就抵不上那小乞丐的十年？
赵怀远眸中燃起了嫉妒的火苗，心中无论如何再也清净不下来。
他不服。
亦或者……如果当初他勇敢一点，那么现在的小师妹，是不是就不会被那样不堪的一个人绊住？
“小师妹，你对他，究竟是什么感觉？”
凤芜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她隐隐意识到自己或许是喜欢上了阿影，可是她不敢确认，她害怕，若真是这样，那阿父与十二上仙一千三百多年的这些教诲，就都成了无用功，她说服不了自己心安理得的待在魔界。
这也是她现在为什么会这般痛苦的原因。
赵怀远看着凤芜如此。
他转过头，似乎是下了决心说道：“我帮你。”
赵怀远这一刻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他帮小师妹，并不是因为不想看她这般痛苦，而是他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若是……若是小师妹忘切了这十年关于那男子一切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就会有机会？
毕竟以前的小师妹，最喜欢也最为崇拜的人便是他了。
“多谢大师兄。”
凤芜极为感激。
她知晓大师兄为人正直，做出此事心中定然极为挣扎。
若不是此事影响实在太过巨大的话，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小师妹，其实此事你不用求我，你自身便有一灵宝，喝下之后，便可忘切这十年里所发生的事。”
凤芜心中一喜。
追问道：“什么东西？”
“凤凰泪。”